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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以来,不过是两个星期,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发生了很多事,这会儿,都闹到医院来了。路云帆静静地躺在病c黄上,安宏第一次可以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六年了,当年青春阳光的男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他依然那么英俊好看,清慡的发,白皙的脸,挺直的鼻,瘦削的下巴,还有那双虽然闭着,仍然透着哀伤的眉眼。他的确是长大了,在过去,这样无助的神情,何时在路云帆脸上出现过?。

安宏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入手有点烫,她知道他在发烧。她记起很久很久以前,路云帆站在她面前时,明朗开怀的笑,那个时候的他整天无忧无虑活蹦乱跳,又不知天高地厚,闯了很多祸,气了她好多回。他时而霸道固执,时而温柔体贴,时而又幼稚小气,是天底下最单纯快活的男孩子。

而此时,躺在病c黄上的路云帆,身体残缺,如此陌生。安宏很难把他和过去的那个骄傲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王医生的话,靠在c黄头柜上的假肢,被子下右腿处那突兀的凹陷,都在提醒着她,路云帆已经变了。

她抓起他的手,把它贴到自己颊边,亲吻着,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滴落在路云帆的掌中,他像是受了感应,眉头紧紧地皱了皱。安宏一惊,仔细看他,他只是面色稍微地变了变,转眼又陷入了昏睡。

问了王医生,知道短时间内路云帆不会醒来,安宏就花50块钱请了个医院护工,帮忙看护路云帆两小时,自己打车回了宾馆。

先回自己房间,迅速地洗澡洗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找出了小高的名片揣进包里后,她去了路云帆的房间。

房间已经被宾馆服务员打扫过了,和安宏前一晚进去时没什么两样,只有一些剃须刀、ipad之类的东西和前一天穿过的衣服整齐地摆在外面,路云帆的换洗衣服还都在那个大旅行箱里。

安宏打开了旅行箱的拉链,瞬间就愣住了。

除了一些换洗衣服外,旅行箱里还有一副黑色的金属肘拐。

安宏曾经在网络新闻中见过腿部受伤的文体明星使用过这种式样的拐杖。

她忽然明白,这样东西,已经成为了路云帆的生活必需品,所以他才要煞费苦心地准备那么大一个箱子把它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