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又说:“奴婢瞧着,公主只是在与驸马闹别扭。倒没有针对谁的意思。”

这就是安慰人的话了。

然而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我便不多想,转而道:“我适才仿佛听到人说,刘碧君有了身孕。”

红叶吓了一跳,“哪里传来的话?”忙跪下来,道:“娘娘不要听人浑说。若刘碧君有了身孕,太医院岂敢瞒而不报?事关皇统,还要核档,日子对不上,那是杀头的大罪。如何敢瞒着?况且……有太后在,真有其事,早就尽人皆知了。”

我只怕尽人皆知了,我还被瞒在鼓了。

我说:“总之差遣个太医,再去给她号号脉吧。”

红叶道:“诺。”

虽刚刚睡过,却不知为什么又有些乏。

小腹也钝钝的疼起来,手脚一点点渗出凉汗来,不多时就冷得有些疼。我心里明白,只怕是刚才动了脾气的关系。便命人去取当归汤来,又要了个袖炉揣着。

红叶才吩咐下去,回来见我捧着个袖炉,便上前握我的手。吓了一跳,道:“怎的这么凉?”忙起身道,“我去宣太医?”

我说:“不碍事,我歇一会儿就好。”

红叶便有些烦恼,片刻后,说,“对娘娘说那些话的人,其心可诛。娘娘若真是信了,郁积在心里,就中了他们的奸计了。”

我说:“一查便知真假,有什么好郁积在心的。”

何况这都是迟早会来的事。

手上冷汗浸透,袖炉也有些握不实了。我略觉得有些抖。

我说:“……我只是有些怕。”

树荫堆了满地,风起时便海浪般涌动起来。蝉鸣也随着那海浪般的声音起起伏伏。光影交错,眼前景物微微有些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