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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叹息,不知是褒是贬。

虞姑姑拿勺子搅着汤药,轻声劝道,“陛下大了,太皇太后不必为他cao心,您啦,多顾惜自个儿的身子才最紧要。”

“自家孩子,怎能不cao心?”太皇太后重重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皮扫她一眼,突地笑道,“哀家久不出庵,看这两日天气好,倒是想出去走走了。”

“太皇太后……?”虞姑姑手指一顿。

“明儿便是射柳之日了吧?看这天气,明儿也应晴好。哀家想前往一观,凑凑热门,你一会下去准备吧。”

“是!”虞姑姑笑道,“太皇太后也该出去走走了。”

太皇太后咳嗽两声,吐了一口痰,接过虞姑姑手里搅凉的汤药,一灌入喉,待抹净了嘴,才微微一笑,“原本哀家早就该去陪伴佛祖了,没想到得益于夏楚那丫头的方子,倒是多活了这几年。呵呵,哀家也是时候好好谢她了。”

虞姑姑蹙眉,不解地看她。

太皇太后也不与她解释,仍是带着笑意道,“射柳这样的喜庆的大事,又关系与北狄的和谈,那丫头既然贵为皇后,又怎能不参与?去,传哀家懿旨,让她明日陪同哀家前往东苑。”

虞姑姑大惊失色,“太皇太后,道常法师说过,皇后娘娘身有天劫,不可随意外出。奴婢还听说,重译楼之事,便是因她私自前往引起的天罚。为了此事,她禁足府中,早已不再外出。如今唤她出府,只怕不妥?”

“有何不妥?”太皇太后唇角露出一抹浅笑,“阎王要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生生死死,一切都是命数。哀家潜心礼佛这般久,最是明白个中因由。再说,那道常和尚说的话,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恐怕只有他自个儿才晓得。”

虞姑姑沉默了。

人人都忌讳,偏生太皇太后是个不忌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