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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七抿了抿唇,“你错了,他其实不信。你想,弄琴一个小小的侍婢,怎会说出那么一串头头是道的话来?他不是第一天认识弄琴,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夏问秋,他心里有衡量。”

说到此,她幽幽一叹,突然冷笑,“他那个人啊,看着温文,其实耳清目明,精着呢。好在,他虽知我将计就计,却也很清楚的知道了……他的孩儿,到底死于谁手。”

晴岚皱了皱眉,“七小姐,不瞒你说,连我也糊涂了,夏问秋到底怀没怀孕。”

夏初七牵唇,“怀了。不过,不是四个月,我估计应当不足三个月,所以稳婆虽知是有孕,却未见死胎,加之收过她的银钱,言词支支吾吾……”

这般一样,晴岚仍是心有余悸,“幸而有了弄琴,不然这一局,鹿死谁手还未定。”

夏初七抬头看向天,“这便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叫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夏问秋恃宠跋扈,弄琴挨她打挨怕了,怕她杀人灭口,又怎会被我策反了?”

晴岚点头,“是。”

夏初七轻笑,“所以,这世界是有公道的。做尽坏事的人,天都不会饶他。”

头顶的天空一片湛蓝的颜色,没有污染,没有雾霾。两侧的红墙冷肃庄重,而前方的路,却太长太长。

二人的身影,慢慢没入甬道的尽头。

“七小姐,夏家倒台了,你觉得快活么?”

夏初七麻木地走着,这个问题,难住了她。

快活么?她不知道。

谋算了这许久,才有了这一晚的天翻地覆。离报仇的目标更近了一步,她的命运或许也将要发生反转。可她却说不出是喜还是是忧,心底一阵空茫,脑子里似乎是清凌河的水,在阳光下一波波荡漾,又似是回光返照楼夜明珠的光,幽幽的发着寒。

这一天,是洪泰二十七年的三月初五,离阴山皇陵与赵樽永别已整整两个月零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