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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妆暗喜,赶紧出了门,但是在外面待了一会后,从衣袖中取出遗嘱,马上转身就回去了,做出呼哧带喘的样子,晃了晃手中的纸:“我拿来了。”

敏山拿过遗嘱,大略看了眼,发现的确是父亲的字迹,但却没有偏向敏湛。

“敏湛是妾室所出,把他生母的财产给他,其余的秦家产业和他无半点关系。”神婆晃着脑袋,颤声说道:“这处府宅也不许他再住,限下个月之前,搬离大宅,赶出家门,自生自灭。”

如果秦梅荣活着的时候,哪怕早半年说出这番话,他们都会从心底拥护。但是现在敏湛中了进士,竟然把他赶出家门,岂不是白白培养了位庶吉士,半点光都沾不上。

敏忠最先反对:“爹,二哥是我们的至亲手足,您不能这么残忍……”

如果二哥分家单过,二嫂自然也会跟着他。那他秦敏忠做了这么多功夫,岂不是都白费了?让冯氏滚蛋,说服大哥和娘亲搬家去京城,收买神婆,都是为了这个目的——阻止二哥因为中进士离家单过,带走明妆。

“……我知道了,爹,我下个月会搬走。”敏湛此时顺水推舟的说:“我到底是庶出的,爹的决定,我理解,敏忠你不要再说了。”

目的达到,收工。神婆从喉间挤出特有的‘咕咕’声响,打了个激灵,趴在了桌上,再无动静。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敏忠恨的咬紧牙关,使劲推搡那神婆:“婆婆?婆婆?”见她无反应,只得对母亲和大哥道:“爹走了。”

秦老夫人原本沉浸在恐慌和哀伤中,听到敏忠说丈夫走了,失魂落魄的咬着右手的拇指,自言自语:“走了?怎么走了?话还没说完呀。是不是他今夜还要出现我的梦里?敏山,敏山,我刚才说陶天立的死,不关我的事,你听没听到?我说了吗?我告诉你爹了,对不对?”

“娘,你冷静点!”敏山此时也慌了,看向敏忠:“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娘,您放心吧,您的哭诉爹都听到了。否则他也不会愧疚到一改生前的态度,赶走二哥!”敏忠沉着脸,对敏湛道:“二哥,你们这房明明有遗书,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不等敏湛说话,明妆噗通一声跪下,心虚的说道:“都是儿媳的错……公公的确交代过,但是……他老人家尸骨未寒,我怎么能提这件事呢。再说……再说给我和敏湛的土地未免太少了点……我让敏湛保守这个秘密,没有告诉母亲和大哥!都是儿媳的错,罚儿媳吧。”

敏湛挨着自己的妻子跪好,对秦老夫人道:“父命难为,儿子以后不能孝敬您老人家了。”说罢,连磕三个响头,然后不等主母同意,擅自扶起自己的妻子,转身离开了书房。

敏忠现在心乱成一团,二哥离开已成定局,他一时想不出反击的手段。当然如果他以投奔叔父的名义跟随二哥去京城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样肯定要住进叔父家,还是见不到明妆。

“可恨!”敏忠气急败坏,一脚踢向桌角发泄。

桌子震动,“震醒”了因为发功而暂时昏迷的神婆。

“呼——”这时神婆双手撑着桌子,慢慢抬起头,睁开眼睛以白色的眼珠盯着前方,低沉着声音道:“这个家中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差点没带回你们的父亲”

“是,是!”敏山连连点头:“第一次来的不是我的父亲,而是敏忠的妻子!”想起那个场面,他仍然心有余悸。

“她还在这个家里。”神婆道:“作的夫人不安宁的便是她。”

“哦?”敏忠道:“难道不是我的父亲?”

秦老夫人听到这句话,激动的揪紧手帕,疾声道:“不是老爷,是韩子柳那个妇人吗?”的确,刚才召来的丈夫是善良的,听到她的哭诉,竟然改变了态度,赶走了陶墨生的敏湛。

虽然白养了一个庶吉士,但看不到这个碍眼的庶子,也未尝不是好事。况且她还有敏忠。

“嗯。”神婆神色凝重的颔首:“不过夫人不要担心,我有法子驱赶她。”

敏忠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什么法子?”

“那个女人生前得不到丈夫的疼爱,才有怨念……因此必须由三少爷本人做这件事。”

敏忠冷笑:“得不到疼爱?秦府上下都知道我对她怎么样!再说她现在死了,要我如何疼爱她?挖出来搂着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