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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娴刚打定主意,奉青衣却忽地起身,秉娴以为他要发难,正定睛看,却不防奉青衣直直地扑在秉娴怀中,抱着她的腰,叫道:“姐姐,他们是坏人么?我好怕……”一边说,一边将脸埋在秉娴胸前。

秉娴未曾给这些大汉吓到,反被奉青衣此举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更不知是哭是笑,觉得他的头拱在自己胸前,很不像话,便伸手推了推他的头,道:“你……”

谁知奉青衣却更靠得她近了些,不让她说完,便道:“姐姐,你快些带我离开此处,青弟好怕呢。”呢喃低语,乱乱蹭动。外人看来却似是个怕极了在抖的模样,只有秉娴啼笑皆非地,明知道这少年是在弄鬼,——恐怕趁机不知吃了多少豆腐。

那几个大汉见状,越发笑得大声,又有一人过来,道:“小娘子,休要吓坏了令弟,不如乖乖地过去陪我们……”秉娴喝道:“给我滚!”艳色如凛霜雪,在那些龌龊男人看来,却更是令人心悸之美。

那大汉说着,便伸手来捉秉娴胳膊,秉娴推了推奉青衣,却见这小子似赖定了她怀中般,纹丝不动,秉娴心道:“片刻动起手来,看你还装不装?”正要发作,却听到另有个声淡淡说道:“怎么竟这么不像话的。”隐约传来,声儿带着温润,极为动听。

秉娴一怔,抬头看去,却见从客栈门口,慢慢地进来一群人。

此刻暮色渐浓,夜色如墨,客栈敞开的门扇,夜间雾气氤氲,先进来之人,大概有四五个,两边儿闪开,如众星拱月般,显出中间一人。

那人负着手缓步而出,这方才说话的,正是他了。

客栈之中的灯光昏昏,这人一身白色裘衣,头顶束着金冠煌煌地,一时看不清面色,却只觉得如温玉在前,令人窒息。

这几个调戏秉娴的大汉看有人多手,便道:“是谁这么不长眼,竟敢招惹我们林下五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那发话之人却仍旧背着双手,淡淡抬眼看一看,道:“当真是什么飞禽走兽,都要称王称霸,似尔等如此丧德败行之辈,也敢自称五虎,虎之一字,岂不是白白地给辱没了。”他的声音极为悦耳,清朗之极,隐隐地如玉石鸣琅,有种勾人倾听之意。在场众人,听了几句,无不心头熨帖,又期盼他能多说几句才好才足。

秉娴亦觉得从未听过这样的男子声音,一怔之下,便反应过来,低头看怀中奉青衣,小声道:“恩公,你做什么?”见识了他如此惫懒手段,这一声“恩公”实在叫的有些勉强。

奉青衣却不说话,只是围在她腰间的手略微用力,轻轻地捏了捏秉娴,秉娴会意,无奈地叹一声,任由他躲在自己怀中。

这说话间,林下五虎已经动了怒,齐齐抄家伙动手,秉娴只觉得奉青衣紧抱自己,又似推着她,秉娴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往后退。

而眼前,也未见那公子说什么,身侧便有一人上前,只见眼前长剑如秋水色,那公子道:“奉剑,我不愿见血色。”那秋水似的长剑便没入剑鞘,只见玄衣影动,林下五虎才跳了几下,便换作五声噗通,倒地不起。

那公子又淡声道:“这几人如此跋扈,必定有案在身,交付当地衙门。”自有人领命上来,将那变作五只软猫儿的五虎拖了出去。

客栈老板见状,自知道这位爷来头非凡,当下极快地闪身出来,哈腰道:“公子爷是想住店,还是用饭?”那公子却甚温和,道:“住店,劳烦开几间上房。”老板更不敢怠慢,一叠声叫:“有有有有有,请跟小的来。”亲自引路。

那公子迈步转身,往楼上去,临去略微侧面看过来,秉娴只见一双如星般的眸子扫了自己一眼,而后恍若无事般地重上楼去了。

一直到人都去了,留下的众人才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赞那公子为民除害,有的笑五虎变猫,有的说那对儿“姐弟”运气好,才吉星高照贵人相救。

秉娴拍一拍奉青衣,道:“人都走了。”奉青衣从她怀中拱出来,吐吐舌头,道:“没想到竟碰到这个……”秉娴道:“什么这个那个?”奉青衣左右看看,拉着秉娴也上楼去。

两人进了房间,秉娴才问道:“恩公,你究竟是想做什么?”奉青衣皱着眉,却不回答,只自己嘟囔道:“可恨,什么吉星……我看却是煞星,恐怕会坏我的事。”

秉娴道:“恩公,你说什么?”奉青衣转头看她,忽地满脸堆笑,伸手抱住秉娴,道:“无事,宝贝小乖,我们歇息罢。”

秉娴已有些防备,却未料到他动作竟如此之快,只来得及一手抵在他胸口,道:“恩公……你说什么?”奉青衣轻而易举将她抱在怀中,一并滚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