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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念起经文,下首诸人也跟着念诵。

一褐衣老者匆匆从门外赶来,道“借过借过”,错过石骞诸人赶到蒲团跪下,融入念经人中。

姜波惊道:“这,这不是……”

程文长轻声道:“正是曾景琪曾大人,他自年大人倒台后就流配到这里,现在跟着函一上人学习佛法。”他又指着下首诸人道:“这里大多是被贬谪的官员,也有些当地的百姓。我们张大人偶尔也会到这到听上人讲经说法。“

程文长带着石骞诸人坐到蒲团上听函一上人讲经。

函一上人佛法精深,口吐莲花,众人都被带入浩瀚的道因佛韵之中。殿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函一讲了半日,众人恭敬谢过上人,又主动到殿外收拾荒草,清理碎石。荒败的古寺仿佛被一点点注入了生命。

程文长向函一上人行了佛礼,介绍石骞等人。

函一上人如他自家所言,年不过花甲,却像个古稀老人,不知经历多少困苦,但他面貌既平和又慈悲,宝相庄严。

程文长又向诸人介绍了函一上人。

原来这函一上人便是程文长曾经收留的“前朝反贼“。函一上人出身望族,父亲在前朝时官拜礼部尚书。大周入侵时,函一上人的父亲以身殉国,家人也被残害。

那时候函一上人在罗浮山华首台出家,听到山河破碎,亲人殉国的消息,十分悲痛。所谓”地上反奄奄,地下多生气“,他虽然参了佛法,但性情忠耿,忘不了国事。自世变起,他见起义的起义,成仁的成仁,遂也利用释家的力量为起义做掩护工作。

后听闻前朝皇子在江宁立国,他下山投奔,但到了江宁时那个皇子已被大周朝廷残害。那时他租住在程文长家楼上,心情激荡之际私自作了一篇前朝私史,恰被大周巡逻的官兵捉到,幸而没有被残害了性命,被发配到辽阳。

珠娘插口道:“我听说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