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娘点头,深以为然,道:“这一段临海,也没觉着冷。就是不如咱们南边,这月份处处都是花红柳绿的。”
……
车马向东北行去,西南可见绵延的群山,春天到这里似乎格外迟些,荒草中夹杂点点新绿。
东北向来是边防重地,隔一段路就经过一处戍卫,有兵丁把守,堡垒上架着火炮。
海芝月指着右前方一处土筑的堡垒道:“这是一千多年前建的,原毁得差不多了,前朝时修了变成驿铺,如今咱们也用着。”
珠娘顺着她手指望去,果见那堡垒还留着古时样式的筒瓦、鸱吻等装饰。
再往东北走,西边忽然热闹起来,珠娘掀帘去看,见许多和爹爹他们一样带着镣铐的犯人在修建堤坝,有兵丁拿着鞭子监工,动作慢了就过去抽打。这条堤坝正向东北延伸,劳作的犯人像聚在坝下的蚂蚁,没有尽头。
海芝月笑道:“这是朝廷在修柳条边,防着北边蛮子和高丽国的人偷跑到这挖参。”
珠娘望着那些犯人,问“怎的叫柳条边?”
“你看。”海芝月指着一段修好的堤坝道:“他们在堤上每隔五尺就插三根柳条,再绑上绳子,这就叫做“插柳结绳”,他们会在外侧挖上宽八尺、底宽五尺、深八尺的倒梯形壕沟,如果想违禁过来就先陷壕沟再遇堤坝。”
珠娘奇道:“那咱们自己的人岂不是也过不去了?”
“哪儿啊,听我哥说以后会设十六个边门,派兵驻守,咱们的人要凭票出入。”
正说着,车外有汉子叫道:“是发遣的犯人吗?”
黄三见问的是个兵丁,回道:“是啊,打京里来的。”
那兵丁大喜,跑到近前叫道:“有多少人?咱这正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