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内心，更想宁西说另外三个字，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说出口，只会让宁西为难，只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所以除了微笑以外，他什么都没有说。

宁西看着他脸上的温柔，勉强笑了笑，连她自己都觉得笑僵硬得不行。

“你跟周政川之间……”

“我和他只是朋友，”宁西快速答道，“媒体不过是捕风捉影而已。”

“那就好，”常时归露出笑意，“这表示我还有机会对不对？”

宁西沉默片刻，扭头看向车窗外：“常先生，你这又是何必。我以前就说过，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

“叫我时归，”常时归凝视着宁西的双眼，“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为什么你还把我叫得这么生疏？”

宁西顿了顿，没有说话。

见她没有反驳，常时归脸上露出满足之意，“我也早就说过，我喜欢的是你，不是哪一个时候的你。”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宁西情绪略微有些激动，“你喜欢当年那个单纯开朗的我也好，还是现在这个被粉丝称为女神的我也罢，这都是你自以为的喜欢。常时归，我早就变了！什么女神，什么气质，这都是我做给别人看的，你所谓的喜欢，也不过是你自以为看到的而已！”

说完这几句话后，宁西就后悔了。自从爸爸妈妈走后，她就再也没有冲其他人莫名其妙发过脾气，她不该把自身的负面情绪发泄给常时归，因为对方并不是她的情绪垃圾桶。

“对不起，”宁西向常时归道了一句歉，揉了揉太阳穴，伸手在手提包里摸了摸，可是她注意到身边还有常时归在，于是又若无其事的把手收了回来，“我这两天有些累，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你想找什么？”常时归目光落到宁西手提包里，面色沉了下来。

“没什么。”宁西捏着手提包，没有去看常时归。

但是向来有风度的常时归这一次却没有听她的，他再一次问道，“宁西，你告诉我，你在找什么？！”

宁西捏着包没有回答。

常时归拉开她的包，从包里拿出一个棕色小药瓶，他手微微在发抖：“安定片？”

宁西面无表情的从他手里拿过安定片药瓶，放进手提包里放好后道：“我最近睡眠不好，找医生给我开的。常先生以为是什么，毒/品吗？”

“宁西，”常时归喉咙颤了颤，“你告诉我，这药你吃了多久了？”

他虽然不是医生，但也知道这个药有什么用处，除了安眠以外，它还能帮助人压制情绪。但这药虽然效果明显，但是对身体却有损伤，甚至造成药物依赖。

“常先生，你管得太多了。”宁西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已经毫无情绪，“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懂吗？”

她说的话十分不客气，可是常时归却没有跟她争吵。他伸出一只手盖住自己的双眼，半晌后才声音沙哑道：“宁西，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

才十七岁又失去父母的她，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举目无亲，在物质上吃够了苦头，精神上又怎么会没有压力。

“常先生，你并不欠我，”宁西看着常时归痛苦的模样，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这个世间欠我的人不少，但是绝对没有你。”

实际上，是她欠了他。

他为自己付出了一片真心，而她却无所回报。

车子缓缓在宁西居住的小区外停下，宁西看了常时归一眼：“谢谢你送我回来。”她拉开车门，就要下车。

“宁西，”常时归看着她，眼中隐隐带着一丝祈求，“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宁西顿了顿，随后笑容灿烂道：“常先生，我今年已经二十四了，已经不再需要任何人来照顾我。”

“不是你需要，而是我想要这么做，可以吗？”

“常先生，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就能达到的，”宁西指了指天上，“我还想天上的星星月亮呢，但是这可能吗？”

“常先生，像我这样势利的女人，不值得你这样放低姿态，”宁西走下车，弯腰看着车内的常时归，“就让我在你心中的形象美好一些，难道不好吗？”

常时归怔怔的看着宁西，没有说话。

“再见，晚安。”宁西摆了摆手，笑着转身离去。

进了电梯后，她脸上的笑容消失，按下楼层后，就面无表情的看着楼层数一点点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