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费了很长的时间穿衣服，穿好之后，荣湛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旁边，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车窗外，现在时间的确是不早了，她住得地方又偏，这会儿如果再不回去的话……

想到这里，她鼓起勇气，低低地问：“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荣湛还是不肯说话。实际上，他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沈昀。回想起来自己刚才的失控，他莫名其妙地有些烦躁，原本以为自己的一切情绪都会围绕着乔沐矜一个人转，此刻却被沈昀扰得乱乱的。

从那天晚上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对沈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睡觉的时候的还会梦见她，梦里都是她泪眼婆娑地哀求他不要碰她的样子。那一次，对荣湛的影响也很大。他以前以为初夜情节只是个传说，没想到竟然在他身上出现。

沉默了很久，他才说出完事儿之后的第一句话：“我送你。”

无论如何，她今天也是被他带到这里的，想到她住在那个偏僻地方，荣湛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担心，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更没有送过除了乔沐矜之外的任何一个女孩子回家，沈昀真的算得上是特例了。

可是这个特例，显然不领情，在听到他这么说之后，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唯唯诺诺地开口：“不，不用了……我可以打车或者坐公车回去，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荣湛没有给她回答，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她脸上。

“你让我下去就好了……”沈昀深吸了一口气，对他做着保证：“荣湛，你放心，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不会和乔小姐说，下了车之后，我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也不必要放在心上……反正它……”

“闭嘴。”荣湛低声打断了她的话，目光阴沉，“再说一句就不要下去了。”

“我也不会和我哥说的——”沈昀快急哭了，她以为荣湛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只能不停地给他解释：“包括之前那一次，我都会忘掉，以后……我也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

“下去。”荣湛被她激怒了，他摁了下手中的中控锁之后，冷冷地对她抛出这两个字。沈昀如获大赦，对他说了声谢谢之后，连忙跑下了车。

她的脚步还是有些虚浮，走路的时候很是困难，不过她一直坚持到打到车之后，才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然后抬起手来来回拍着自己的大腿。

回到住的地方之后，沈昀见家里等开着，掏出钥匙来开门之后，就看到沈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脚下已经有了一堆烟头，见沈昀回来，沈晟掐灭了烟，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看到她有些凌乱的衣着和头发时，皱着眉问她：“怎么弄成这样子？”

“哥……”听到沈晟的关心，沈昀眼睛一阵酸涩，直接扑到他怀里，声音越来越哽咽：“我好难过。”

“正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沈晟扶着她，兄妹两个人一起坐到沙发上，他抬起手来为沈昀擦了擦泪，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宠溺：“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沈晟和沈昀，从小感情就很好，他们两个人虽然只差两岁，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吵过架，哪怕沈晟毕业之后一直没有工作，一直在外边玩，在父母都骂他情况下，沈昀都没有说过他一句，在她心里，沈晟做任何事情， 都有他自己的理由，她一直很信任他。

“哥，你不要和乔沐矜在一起了好吗？”沈昀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明明知道荣湛最喜欢她了，你这样……”

“你不是也最喜欢荣湛么？”沈晟拍了拍她的后背，眸色渐深：“哥是在帮你，懂不懂？你这个傻丫头。”

“我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沈昀说，“哥，只要他过得好，我就会很开心的，不一定要每天和他在一起。看着他和乔小姐在一起，我也会替他高兴的。”

“你怎么永远都学不会为自己争取？”沈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他亲眼目睹了自家妹妹暗恋荣湛的这几年，她那么小心翼翼地跟着荣湛，让他这个当哥哥的都动容了。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沈昀，沈晟绝对不会和乔沐矜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他生平最不喜欢这样性子高傲的大家闺秀，人前傲视一切，人后自尊全无。

“哥，你爱她吗？”沈昀继续问：“如果你爱她，那你们就在一起吧……我刚才是说，如果你不爱她的话，可不可以不要再和她纠缠了？荣湛……好像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