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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芜无视凤夙话语间的讥嘲和讽刺,顺着她的话说道:“如果你当时这么做的话,我也许会真的感激你。你看看那些你为他挑选的女人,有哪一个胜过我?她们都配不上他,唯有我才知道燕箫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唯有我才是真心爱燕箫的那个人。”

“如果你的爱是真心的话,那跳楼殉情的武宁呢?为此瞎了两次眼睛的白芷呢?她们又算什么?”凤夙很平静,如果她在敌人面前生气动怒的话,那就表示敌人能够操控她的情绪,反之,那个人在她眼中就构不成威胁。

敌人?曾几何时起,她和绿芜竟已走到了兵戎相见?

凤夙静静说道:“绿芜,你其实最爱的那个人是你自己。一个女人眼界不该如此狭隘,我承认为燕箫挑选女人,当初我确有私心,我希望借此摆脱他对我的痴念,但后来连续纳进来的武宁和白芷,却是为了大局考量,迎娶武宁可获取武原死心追随;迎娶白芷可安白玉川谋害燕箫野心,燕箫也能凭借此举麻痹白玉川,继而心无旁骛进行算计和谋划。如你所说,你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每天陪着你谈情说爱的燕箫,只可惜燕箫做不了这样的人,他的权欲心远比你以为的还要深,还要浓。你以为燕箫就那么没主见吗?你以为我说什么,燕箫就会同意吗?如果燕箫不愿意,我难道还能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迎娶白芷和武宁吗?别做出一副很了解燕箫的模样,我跟他在一起那么久,都尚且看不懂他,而你……又算什么?”

那一刻,绿芜仿佛被凤夙的话戳穿心窝一般,痛楚袭来,唇瓣下意识拉扯出一抹弧度,冷哼道:“我比你爱他。”

凤夙眼波未动,只漫漫应声道:“你所谓的爱,就是往我眼睛上投毒吗?”

“这都是你逼我的。”绿芜手指握紧,身体微微颤抖着。

凤夙失笑,眸光却停留在绿芜的眉眼间不曾稍离,“没有任何人在逼你,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逼迫你自己。你这步棋下的可真好,往我眼睛上投毒,继而让我怀疑别人,我怎么会想到相处二十几年的你,有一天会背叛我?可笑我发现眼睛中毒之后,担心有人会对你狠下杀手,竟然对你的安危忧心忡忡。燕箫对我说你在池塘中溺毙,后来我问过刘嬷嬷,她说没有池塘死人之事,倒是我出事一个时辰前,沉香厨房里发生了一场大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当时为了掩盖你谋害我下毒事实,将此事推到了武宁身上。你是否告诉燕箫,白芷瞎了,我出事,武宁正好可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利用你的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眼药中下了毒,原本想要借你的手杀了我,但没想到皇上会忽然命燕箫杀我灭口,这大概是武宁事先怎么都想不到的突发异数。而你绿芜不惜毁容逃过一劫,燕箫信了你的话,因为武原之故,一时还不能杀了武宁,所以为了顾全你的性命,便命你面具覆面,化名丑奴,跟随在他身边,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绿芜狠狠的咬着唇,连什么时候咬出鲜血都没有察觉:“书讲的可真动听,比帝都临江巷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还要动听。”

“你喜欢听得话,我可以继续跟你讲,不收钱。”凤夙眼中光芒几度复杂变幻:“你看到我之后,开始感到害怕,你担心我和顾红妆长得那么相似,燕箫会转而爱上我,况且你听说我来自漠北菩提寺,师承皇爷爷,这一说法可以瞒过燕箫,却瞒不过你,因为你和我从小在菩提寺长大,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菩提寺里面根本就没有阿七这号人物,所以你开始对我的身份存了疑心。那夜,我焚烧顾红妆尸体的时候,你和齐天佑出手,险些置我于死地,我被燕箫关进暗牢之中,你后来前往暗牢杀我,如果我推算正确的话,你去暗牢的时候,也只是怀疑我的身份而已,但当你看到了我书写在墙壁上的字迹后,你这才开始确认我的身份。当时你做的第一个举动是挥剑将墙上字迹划花,因为你担心燕箫看到这些字迹后,会开始怀疑我的真实身份,会认出我就是顾红妆。你想杀了我,只可惜,反被碧水所杀,实在是可悲可叹。”

绿芜心脏很痛,痛的她无法呼吸。

她狠冽道:“那又怎样?我查探得知,你现如今成了活死人,可我却有心有肺,在燕箫心中,我才是他的夫子,而你只是他的云妃娘娘。”

凤夙含笑点头:“对,我只是他的云妃娘娘,一个可以在夜间和他翻云覆雨的云妃娘娘。”凤夙恶劣的补充了一句:“没有师生束缚,光明正大,不惧流言蜚语。”

“你无耻。”绿芜声音冷硬又尖锐,郁结难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