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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明 张廉 817 字 2022-11-25

“我说,这怎么回事啊。”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大清早怎么就有人哭的跟鬼似的,真晦气。”

我慌忙系好衣袋,推门而出,眼前站着的是一个风韵美人,美人鹅蛋脸,柳叶眉,但眉宇间却透露着英气,让人不禁自畏。

那女人眉一挑,一愣:“呀,怎么是个小兄弟呀,我这百媚楼是让人开心的地方,你哭什么,莫非来砸我招牌?”她眼一瞪,杀气随之而来。

我自己本是女子,自知女人是最不好惹的动物,尤其是这种地方的女人,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道:“姐姐误会了,小人我是来参加龟公考试的,一时内急,来上茅房,见茅厕中玉扣纸,不免伤心起来。”

“看见玉扣纸伤心什么?”女人目光凛冽,似乎要看穿我有何不轨。

“姐姐有所不知,小人儿时也是大富之家,茅厕用的正是这玉扣纸,无奈家道中落,穷苦不堪,别说这玉扣纸,就连白米也吃不上几顿,小人自己受穷也罢了,却连累老母一起受苦,心中怎能不难受感伤,因此,这龟公,我是志在必得,只为让老母吃上白米,用上玉扣纸!”我如此慷慨激昂,还不把你感动死,果然,女人的神情转为哀伤,定是想起往事了。

“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孝子,说话也似乎有点墨水,去吧,去吧,考试快开始了,你还打算在这里哭到什么时候。”再冷面的女人也有心软的时候,这是一个定律。

“多谢姐姐!”我欢天喜地的跑回大堂。没想到离开这会,大堂居然人山人海,百媚楼的生意也为了这龟公的考试不得不歇业半天。

再看这些人,獐头鼠目,盯着百媚楼的丫鬟猛瞧,头顶上都高高地顶着个色字,哎,男人就是男人。

扫了一圈,人太多,不见白菜的踪影,估计这小子不知被挤兑到哪个旮旯里了。

“大家安静!”刚才为我和白菜带路的小玉姐姐喊了一声,顿时,大堂里迅速安静了下来,“有请我们百媚楼的当家,文三娘!”

从二楼楼道深处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定是个满身翡翠首饰的,粉擦地跟和面似的老太婆,妓院里的妈妈都这德行。

终于,一个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我发现,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面前的这个“老太婆”正是刚才茅厕边教训我的女人,但见她发盘于头,一根清漆雕花筷插在发间,发饰简易却不失雍容之态,看遍全身,也没发现能发出叮叮当当的地方,就在这时,又一阵叮当声,转眼一看,原来在女人脚下蹲着一只西施犬,那叮当声正是由西施犬脖子上的铃当发出的。

我顿时有点后悔在茅厕前的慷慨陈词,那话是对这女人说的,也就是百媚楼当家文三娘说的,万一失败岂不丢人,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随处一扫,身边的人的眼睛居然都直勾勾的,也对,这里尽是地痞流氓,没钱的主,哪见过这样标志的美人?

但见文三娘低垂眼帘,在我们这群人中扫了一眼,轻蔑一笑:“想在我这里做龟公可不容易。”那神情婉若我们都是贱狗,连她脚下的西施犬都不如,“我们百媚楼可是招呼上等人的地方,伺候的都是达官贵族,面目可憎者去,口舌不清者去,大字不识者去,不讲卫生者也去。”

下面沸腾了,这哪是招龟公啊,比考状元还难,终于有一个无赖大喊道:“美人,你是在招女婿吧。”哗,下面笑成一片,可那人却再也笑不出来,他的嘴里此刻被一块松糕塞了个严严实实。

那松糕显然堵住了那人的气管,只见他面部血红,青筋暴出,手拼命在嘴里抠着,终于在别人的帮助下,他才将松糕吐出,惊恐的四处望了一眼,仓皇而逃,哗——又是一阵笑声,大家只当此人贪吃。

但我却心里明白,他并不是贪吃,他嘴里的松糕是被人弹进去的,因为,我就站在那人身边,方才,他一喊完那话,便有一个白色的物体擦过我的脸庞,直飞他口中,是谁,究竟是谁,环顾四周,正对上文三娘犀利的眼神,眼神中蕴含着冰冷的杀气,我立刻低头,汗毛已然竖起了全身,看来这百媚楼藏龙卧虎,今天定是有武林高手在此助阵了。我忽然心底发虚,后悔前来应聘龟公,是福是祸,难以判断。

在又有几人差点命丧松糕下后,众人方觉此处玄机,终不敢造次,有的则是自觉离开了百媚楼。

人渐渐减少后,我终于在楼梯右侧看见了白菜,他正用袖管擦汗,原来他边上也有一人被赐了松糕,看来他着实吓的不清。

最后,大堂里只剩下了二十人左右,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敢言语,生怕被塞了松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