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让我饱受摧残的身体得到了慰藉,感觉做梦都可以笑醒。

晚上,回到家,安安拎着我的背包,往他卧室里走。

我透过眼缝,提醒道:“嗳嗳嗳——包是我的。”

安安头也没回的打开他的卧室,扔出来一句话:“我眼没瞎。”

那你拿我包干什么,我冲他撇撇嘴,在他走出来之前赶紧恢复狗腿状,对他说:“那您怎么还直接拎你屋里啊,晚上我还想玩玩新电脑有没有啥问题。”这家伙不会是知道我买了新电脑,想先给我开开光吧?

“因为这两天,你和我睡,你肿成这个样子,要吃药,还得给你抹药,我每天那么忙,我起来的时候,你还在睡觉,难道还要我拿着药去你屋里给你喂药擦药?甚至帮你提裤子?”

他这么一说,我不好再说啥了,哼哼道:“裤子就不用提了,我这会儿手上消了一点,裤子还是可以自己来的,睡你那就睡你那吧,反正我又不是没睡过,就是要麻烦你了,不会让你睡不好吧?”说到睡不好,我想起来前几次跟安安同床的经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忍着说话引起的喉咙疼道,“打扰到你休息就罪过了。”

他道:“既然怕麻烦到我,就尽量不要做愚蠢的事情。”

“好好好——我一定保证除了你给我抹药的时候,别的时候都不打扰你!”

可能是今天折腾的太累,不等我被安安当成抱枕,就先他一步睡着了,第二天神清气爽的睁开眼,他也才刚刚起来没多久,手里正在拧我的膏药,艰难的坐起来打个哈欠说:“现在要抹?等我洗把脸先。”

不得不说,安安是个很细心的人,虽然经常嫌弃我,可我能感受到他对别人和对我的不一样,这大概就是同犬共苦过的缘故,感情与别人不一样也是正常。

三天后,消肿后的我依然是个美少年,但我还是把那张肿成猪头让安安给我拍下来的照片存到了手机里,就算肿成猪头,也是猪头里最帅气逼人的我,亲了亲手机里的自己,把手机放到口袋里。

安安开车,顺路带我去李老师家。

我熟门熟路的按响门铃,门刚打开,就听到楼上传来喜悦的声音:“是哈尼回来了吗?”

冲保姆点点头,笑着走进去,跟扶着栏杆的师娘打招呼:“我回来了,您这几天过得愉快吗?”说完,我换上拖鞋,走进去。

“说实话,你不在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念你”师娘兴高采烈的走下楼,边走边回首冲楼上的李老师说:“亲爱的,我们的宝贝回来了,你不是说他这两天在跟社团里的朋友旅游吗?”

生病的缘故,跟李老师请了假,估计李老师跟师娘这么解释的。

我连忙圆谎道:“你也看到了,外面雨下得很大,我们去的地方比较偏僻,社长怕有危险,原路返回,决定下次再去。”

师娘小声的惊呼了声,走上来拉住我的手往客厅处走:“你们社长的决定很明智也很负责,在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我们自然是要避开危险。”

我点点头,李老师这时也闻讯下了楼,跟他简单的打个招呼后,就开始专心陪师娘聊天。

“右屿,你好久没有画过画了,是因为课业太忙了吗?”师娘眼神疑惑,用奇怪的语气对我道。

我虽然会画画,但对油画却并未接触过,顶多看过几本这方面的书,所以有点为难,我看向李老师,李老师本来没过来打扰我们的对话,听到她这么问,放下茶杯,走过来,坐下,笑着对妻子说:“右屿上了大学,自然事事都忙碌起来,过几天右屿舅舅过来,亲自考考他的功底,他们两个最要好,有什么需要进步的地方,让他带着再教教就是了。”

提到儿子的舅舅,师娘露出个笑容说:“右屿和舅舅很久没见过了吧?上次我们回英国,你也没跟我们回去,这次舅舅来看望我们,你有时间的时候也要多陪陪他,他这次回来,跟你们学校有个学术交流会,你趁此机会尽尽地主之谊好好陪陪你舅舅,可以吗?”

我答应下来,又一起吃了午饭,边聊天边喝下午茶,随后李老师送师娘上楼休息,我在下面翻着李家的相册,照片上的男孩别说别人,连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现在我张开又长高了许多,和照片里的男孩才有些区分,照片里的男孩还很青涩,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据说去世那天,是他十七岁生日,可惜了。

相册里有好多李右屿拿着画笔画画的照片,三岁拿着妈妈的画笔在墙上乱涂乱画,笑得开心放肆,四岁有模有样的戴着贝雷帽,穿着背带裤坐在小椅子上,拿着调色盘和画笔,一脸严肃,六岁笑眯眯的跟妈妈坐在一起,完成一幅幼儿园布置的绘画作业,八岁穿着白衬衫,像棵直挺挺的小白杨,十二岁,坐在河边,画着正在钓鱼的舅舅和表妹,画中风景秀丽,树木参天,人物生动,线条细腻,层次感鲜明,画风温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