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樊鸿熙伸出手指探到陶煜嘴边,当即被陶煜嗷呜一口咬住。

陶煜狠狠吸了几口血,再看那些灵气微弱的食物便不再觉得那么饥饿,于是顺从地被樊鸿熙拉入了热闹的篝火边。

篝火边空出的空地里,花秋神采飞扬,笑靥如花,混入彩色布带编织的辫子上插了几簇小小的紫花,正随着音乐旋转舞动着,织花裙摆飞扬,漆黑的双眸被火光映得熠熠生辉。

一侧男子们突然起哄起来,把提着一篮子鲜花的飞云拱了出去。

飞云踉跄了几步,回头瞪了一眼那几个起哄的人,花秋一怔,停下舞动,低头看着飞云手里的那篮鲜花。

既然被拱了出来,飞云便沉默又郑重地上前几步,把一篮的紫花递给花秋。

花秋定定地看了片刻,抬手从花篮里抽出一束花低头嗅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跳起来张开手臂一把抱住了飞云的脖颈,对着他的嘴亲了上去。

“哦——!”周围激动的起哄声顿时四起,陶煜看了片刻,回头问道:“那个人类在挑衅另一人类?她想吃了他?”

樊鸿熙一顿,侧头望向陶煜。他的眼眸在火光中如有星火闪烁,似有些无奈,却又含着无边的笑意。

他说:“不是的,那是喜爱,是亲密,是仅在伴侣之间可以做的事情。”

在陶煜的认知里,若是有谁胆敢凑到他嘴边,那一定是挑衅,不怕死地挑衅他的吞噬之力。他皱眉道:“勿要胡说八道,洪荒之时的情情爱爱我见多了,可从没见过有谁这样。”

樊鸿熙目光柔和,笑道:“这都是与伴侣亲密之事,又怎会轻易示之于外?琼光未曾见过也是自然。”

陶煜又看了一眼抱着花秋转圈的飞云,指着他们说:“那他们为什么示之于外?”

樊鸿熙安静地注视着相视而笑的飞云和花秋,缓缓笑叹一声:“情之所起,又怎能自抑?”

看着樊鸿熙微笑的侧脸,陶煜心底那股情绪再次翻腾起来,无比激烈。他有些烦躁地皱起眉,却又不知所措。

似乎有什么隐隐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却抓不住摸不着,这种感觉让他暴躁无比。

“大人们!来一起喝赤月红啊!”

一道熟悉的鲜亮声音从斜里插入,鹰成撩开垂落的红布,一手提了两大罐的大瓦罐,笑嘻嘻地喊道。

鸿朗拍着身侧的大瓦罐,豪爽地说:“来喝,我鸿朗的酒量在赤月寨里说第二可没人敢说第一!”

陶煜的视线唰地射了过去,冷笑道:“来啊。”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拍开一罐赤月红的封口,抱起来“吨吨吨”地干掉了一整罐。

鹰成和鸿朗一愣,而后鸿朗一拍大腿,激动道:“大人爽快!我也来!”

樊鸿熙无奈一笑,安静站在一旁,静静地望着抱着瓦罐,一身白衣的陶煜。

鸿朗也抱起瓦罐开始大口大口地喝,鹰成龇牙咧嘴了片刻,还是苦笑一声,也抱起一罐开始大口喝下。

陶煜根本不管鸿朗和鹰成,自顾自地“吨吨吨”喝着。等所有的赤月红通通变成空荡荡的瓦罐时,鹰成和鸿朗早已趴下不省人事,陶煜一抛手中空空如也的瓦罐,“咚”地一声闷响,只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他站着一堆四下乱滚,东歪西倒的空瓦罐之间,懒洋洋地倚在一根长柱上。醇厚的酒香顺风而飘扬,飞扬的红布翩翩舞动,把额间带着血纹的白衣青年的身影半遮半掩起来。

陶煜侧过头,视线穿过飘扬的红布,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月光下明朗飘逸,清雅悠然的樊鸿熙。

月光浅红,朦胧静谧地笼罩在樊鸿熙身上,把他的眉眼映得越发柔和。

注意到陶煜的视线,樊鸿熙回以一笑,浓浓的柔和笑意在那双墨黑的眼眸晕染散开,在月光下是如此鲜明。

说不出是因为月色太美还是别的什么,陶煜突然一瞬间了悟。

他歪着头和樊鸿熙对视半晌,突然开口:“鸿熙。”

“琼光?”樊鸿熙含笑应了一声。

陶煜嘴角一勾,浅笑一声,闲适地说:“没事,就是想叫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