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那时候陆铭胜似乎很忙,要处理他父母的后事,要忙着公司的事情,每天待在家里的时间很少,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怎么亲近,能够给他提供吃的喝的,给他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作为他父母的朋友,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其实小孩子是很敏感的,偶尔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陆铭胜虽然都对他和颜悦色,但陆淮暄可以感觉得到,陆铭胜并不是真的喜欢他,他对自己的感情,是很流于表面的,貌似关心的背后实际上是无边的冷漠。

也许他收养自己,只不过是出于道义的责任吧!

唯一真正对他好的,是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哥哥,刚到陆家的时候,他想念爸爸妈妈,每次到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就忍不住哭,吵着要回家。

是小哥哥一次一次地抱着他,哄着他睡觉,把最好吃的零食和心爱的玩具都让给他,每天陪着他玩,给他讲故事,带着他一点一点走出了那段慌乱不安的时光。

他和大哥的感情,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那天大哥是为了送我去学校,其实我都那么大了,完全可以自己去的,可是每次学校开学,他都会亲自送我去,在路上,他还在猜测大嫂肚子里的宝宝是儿子还是女儿,其实完全可以让医生告诉他的,可是他们不愿意听,想要留着最后的惊喜,可是谁也没想到,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陆淮暄猛地抬头,让冰凉的酒液尽数灌入喉咙中,最后将手中的空罐子狠狠地捏成一团:“我以为是我害了大哥,原来却是有人,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

许嘉瑶趴在他的另一边掌心里:“坏人一定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他双目赤红,咬牙切齿:“我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忽然惊觉自己的表情似乎太过恶狠狠了,怕是会吓到她,忙收敛了情绪:“别怕,我就是说说,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只是把他们交给司法机关,让他们受到法律的惩处。”嗯,顶多也就是多花点钱聘请最好的律师团队而已。

不过这会儿许嘉瑶大概已经听不清了,酒气上头,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软趴趴地躺在陆淮暄的手掌上,大大地张开手脚,抱着比她的个子还大的啤酒罐,还在往嘴里倒,迷迷糊糊地念叨着:“咦,怎么没有了啊?”

陆淮暄怕她把啤酒浇了自己满头,无奈地拿起罐子,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他记得之前可是把打开的一整罐都给了她的,虽然洒出了一些,但整罐啤酒大部分居然都进了她的肚子,这么个小人儿,能不醉才怪呢!

许嘉瑶手里一空,不甘心地挥舞着双手四处乱抓,抓不到之后一个转身,牢牢地抱住了他的手指头,还把脸贴上去蹭了蹭。

小家伙双颊坨红,娇艳得像是一朵盛放的玫瑰,浑身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似的,紧紧地贴在他的手指上。

陆淮暄喉咙发紧,一仰头,灌入一口冰凉的啤酒。

小家伙忽然就“呜呜”地哭了起来:“陆淮暄,大坏蛋,你太过分了,我讨厌你。”

莫名被cue的陆淮暄一脸茫然,他做什么了就要被她当成大坏蛋了?就因为拿走了她的啤酒罐吗?

“乖,你不能再喝了,喝多了会难受的。”

“呜呜,陆淮暄,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她这是把自己代入到原身上去了。

陆淮暄听到她对自己的表白很高兴,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表现出不喜欢她了,就觉得很冤枉。

“你不要再把我扔到海里去喂鱼了好不好,被鱼咬在身上好疼好疼的,呜呜呜,我求求你了,不要把我扔到海里去喂鱼。”

陆淮暄哭笑不得,他那么喜欢她,怎么会把她扔进海里去喂鱼呢?不对,不管是谁也不能扔啊,就算是他的仇人也不能这么干啊!

可是一个醉鬼你是不能跟她讲道理的,只能耐心地安慰:“不会,我不会把你扔到海里喂鱼的。”

“那你发誓。”

“好,我发誓。”

“发誓什么?”

“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把许嘉瑶扔进海里喂鱼。”陆淮暄顿了顿,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我只会一辈子都疼着她,宠着她,把她捧在掌心里。”

许嘉瑶终于安静了下来,抱着他的手指,呼呼地睡着了。

陆淮暄无奈地摇了摇头,还说要陪心情不好的他喝酒呢,结果自己就先睡着了。

再看看满凳子的零食,倒是都拆了包装,只是每一样都只尝了一口就都扔在一边了,还不敢随便丢掉,怕她醒来了又闹着要吃。

单手慢慢地把东西都收拾好了,陆淮暄站起来,一手托着小东西,一手拎着一袋子零食,走回了酒店。

他记得小东西一向很爱干净,只要有机会,都会把自己好好洗一洗。

今天在外面待了那么久,如果他就这样放她去睡觉她醒来肯定不高兴,于是陆淮暄带着她走进卫生间,先拿一条毛巾叠了几层,放在洗手台上,再小心地把小家伙放上去。

再用柔软的小毛巾沾湿了温水给她擦脸,那么一丁点儿大,嫩豆腐似的,稍微用力一点儿都怕会把她弄伤,陆淮暄憋了一头的汗,才把小脸、小手和小脚都擦干净了。

至于其他地方,没敢碰。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用指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柔滑的小脸蛋,嗯,跟想象中的一样,光滑的,qq弹,像是最上等的奶酪,甜甜的香气中夹杂着一丝酒香。

叫人恨不得想要咬上一口。

晚上该怎么睡也是一个大问题。

两米二的大床,一个陆淮暄再添上几十个这么大的许嘉瑶也睡得下,可怎么说也是男女有别,趁着别人醉酒,在没有得到女方的同意下,就跟人家睡在同一张床上,这不是趁人之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