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场激战,又跋涉了这么远的路,他的身体已经十分疲惫。如果再不休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倒下。

在山里长大,秦永昼比谁都更清楚保存体力的必要性。只是凌霜还没有找到,他也全然无法感应到对方在什么地方,虽然被迫停了下来,心中的焦躁却愈演愈烈。

简单处理了伤口,又吃了些食物充饥,秦永昼就又固执地守在了帐口。队员们有心去劝,望着少年暗沉的眸光,终于还是没有再多说,抱着守护兽席地睡去。

早春的夜晚还是冷的,虽然有山洞暂避,弥漫的雨雾却还是将衣物浸得微潮。

苏时没有力量护体,又陡然失去了皮毛的保护,睡到夜深下来,就越发觉得冷得沁骨。

身上未经处理的伤口发起了炎,被冷风一吹,不自觉地升起了高热。连疼带冷,头也昏昏沉沉,苏时半夜醒来隐约觉得不妙,想要动一动往里挪挪,才发现身上已经没了半点儿的力气。

屋漏偏风连阴雨,地上昏迷的头狼动了动,居然缓缓爬了起来。

苏时心中暗沉,努力撑起手臂,身体却虚软得不听使唤。

头狼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疑惑地望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兽耳少年,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

此前发生的事情还都存在它的脑海里,那个控制着它的人类意识却已经不知所踪。

终于重新获得了久违的陌生自由,头狼兴奋地甩了甩耳朵,几乎忍不住立刻就要回到山林中去召唤自己的狼群,才要转身,脚步却又忽然迟疑。

它那时虽然只剩下一口气,却依然知道是眼前的少年救了自己的命。现在对方伤痕累累,毛绒绒的兽耳和尾巴都已经耷拉下来,虚弱得一动都不能动,正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意志,现在的头狼是彻底自由的。夹着尾巴站在原地,在头狼的尊严和毛绒绒的吸引力之间挣扎半晌,灰狼还是努力收敛了攻击性,朝他迈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