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昼在原地怔怔站了一阵,目光落在火盆上,才倏地惊醒,添了炭火快步赶回去。

里间的卧房里,少年依旧安静地睡在床上,身体本能地蜷缩着,腰间的伤口被稍许抻动,就又渗出了隐隐血迹。

连忙将手里的火盆放在床边,秦永昼洗净了手,又将手反复搓热,才把依然昏睡着人小心扶正身体。

少年睡得昏沉,大抵还保留着雪狼的习惯,他扶着的手一松,身体就又蜷了回去。

秦永昼怕他再抻到伤口,可一直这样按着也难免要不舒服。在床边踌躇半晌,终于还是横下心钻进被子,把人抱进了怀里。

沁凉的肩臂偎在胸口,终于渐渐放松下来,秦永昼尽力用自己的体温暖着他,想起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眼眶终于不觉发烫。

终于从寒冷的侵蚀下摆脱出来,苏时舒了口气,恍惚睁了睁眼,却将那双黑澈眼瞳中的水汽迎了个正着。

下意识抬手抚上去,指尖碰上微温的水意,温度转眼散去,只剩些许冰凉。

“凌霜,对不起……”

秦永昼终于再忍不住,抬手拥住他的肩颈,将头埋进少年消瘦单薄的肩膀,始终压抑着的疼痛歉疚终于喷涌而出。

“是我不好,我以为我能替你承受伤害的,我以为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受伤——我甚至以为我能保护你……”

只要一想起雪狼在他看不到的时候自己受了多少伤,却又着意隐瞒不叫他知道,他心里就难受得喘不过气。

原本也许再细心一点,他就能有机会发现这一切的。

冰凉的泪水打在手背上,也彻底驱散了苏时的睡意。看着他的男孩子趴在他肩上哭得几近颤栗,苏时无奈地挑了挑唇角,握住他的手,拥住肩背护进怀里,轻轻拍抚两下。

“你把我保护的很好,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