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找我有事?”

门被推开, 幕僚走进来,望见他手里的一抹明黄, 心里骤然一提,快步过去看清内容,才放下心笑着落座:“这不是降罪右相的诏书,怎么到了王爷手里?”

“机缘巧合。”

宋戎淡声开口,将手中诏书递给他:“若是叫你来看,能看出什么?”

他已经将这份诏书反复看了多次,除开被上面不容转圜的狠辣决绝引得暗自心惊,就只剩下在看到那些罪名时的不可置信。

直到现在,陆璃都没有自辩过一句。可他却依然本能地坚信着,他所见的陆璃,绝不是诏书上那个罪大恶极的奸佞之徒。

幕僚微讶,接过诏书细看半晌,才双手递回去,轻声慨叹:“若说看出了什么——皇上比之昔年,果然大有长进了。”

“长进?”

宋戎接过诏书,微蹙了眉坐直身体。

“王爷常年在外征战,几乎不涉政事,自然不清楚。当今皇上还是太子之时,其实算是颇为郁郁不得志的。”

迎上他稍显疑惑的目光,幕僚哑然失笑,耐心解释:“右相明里打压,左相暗中排挤,东宫的政令几乎被视若无物。那时的皇上,可远没有这份干脆利落、杀伐果断的气势……”

宋戎心中微动,重新将诏书铺开,目光落在几乎力透帛背的铁画银钩上。

“王爷看,这份诏书看似寻常,其实步步是局,环环相扣。虽然不显逼迫凶态,却早已将右相所有退路封死,无论右相如何自辩,朝堂定罪结果如何,其实都无法再全身而退了。”

幕僚敛袖俯身,仔细替他解释一遍,忍不住慰然轻叹:“虽然只是一份诏书,却已隐隐有明君之象,总算可以一扫先帝末年朝堂颓势,重振大轩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