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日落的时间似乎尤其长,余晖将云霞映成一片血红。青年抬手遮住稍显刺眼的阳光,视线忽然落在街角一闪而逝的黑影上。

他的目光倏地亮起,却又迅速压制下去,只是加快脚步,不远不近地缀在了那个黑影后面。

苏时脚步一顿,又拐过一条街,钻进一条僻静的小巷里。

他原本是打算直奔教廷的,却越走越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刻意绕了几条路,又急转了几次方向,才终于确认自己只怕确实是被人给跟踪了。

打下的烙印被神所赦免,一定会在教廷内留下异象,教皇未必不会有所察觉。既然会有人追杀埃斯蒙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人对自己下手。

苏时不敢放松警惕,凝神快走几步,忽然闪身隐没入一片黑暗之中。

他身上的黑袍十分利于隐蔽,戴着兜帽低下头,屏息站在阴影里,几乎看不出任何踪迹。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身后跟踪的人不过几个呼吸就追了上来,紧张地向两侧张望着。

苏时瞅准机会身形暴起,一手钳住对方的手臂,另一只手已经紧紧扼住喉管,将人死死抵在墙上。

对方却没有挣扎。

在被他攻击的下一刻,来人就放弃了任何抵抗,只是急迫地望着他,胸口不住起伏,眼中几乎已经显出隐约水色。

迎上那双眼睛,苏时沉默片刻,忽然泄气似的松开钳制。

还不及开口,他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结结实实揽进了怀里。

被勒得有出气没进气,苏时头晕眼花,抬手拍了两把对方的胸口,想要叫他先把手放开,却忽然有冰凉的水意滴落在他的颊侧。

抵在他胸口的手忽然一滞,苏时迟疑片刻,力道还是渐渐缓了下来,放松地阖了眼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