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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这闹鬼闹的!

三更天,远处渐有渺渺哭声传来,似泣似怨,紧跟着便有惨叫声,兵戈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煞是热闹。高正的脸色也很精彩,他终于明白了县令大人最近为何抬着俩黑眼圈总坐在堂上打盹……这么吵哪里睡得着?!

厅堂的门轻轻打开,房里的三人出来之后,又轻轻将门阖上。廊下之前打盹的仆从们也早被吵醒,静静立着,等待县令大人的指令。

许清嘉与胡娇并肩而行,胡娇手里还握着根棍子,身后的高正眼角抽搐,对于县令大人与夫人的文武组合十分的不看好。妇人胆子再大,也不适合去捉鬼吧?而且大人您自己不带武器,难道还指望着夫人以一敌三?

胡娇不知道高正已经在心里将她吐槽了无数遍,连“不在房里绣花就好好歇着去,这是添什么乱呢”这种念头都有了。她自搬进来,时间全花在打理后院上了,对地形比许清嘉还熟悉,带路和重任就落在了她身上。

循着声音的来处她在头前带路,后面依次跟着许清嘉高正,以及高家仆从,走了约莫半盏茶功夫,闹鬼的声音愈加的清楚了,似乎是荷香水榭方向传来的。又走了没多久,终于远远能瞧见莲池之上的戏台了,果然她没有听错,只见此刻戏台之上约摸有十来个人,有武器相击的,也有坐在一旁专负责哭泣发声的……各司其职,倒很是尽责。

借着地形之便,他们很快便摸了过去,近一点便瞧的更清楚了,台上的人不但尽职表演,而且还备好了服装,有穿着破烂铠甲的将军,也有穿着白衣白裙的深闺妇人,只是裙子上还有血迹,披头散发,当真算是冤鬼一只。

真是业界良心!

亏得他们有心理准备,不然大半夜借着寥落星子瞧见这样的打扮,不被吓破了胆子才怪。

台上的人折腾一会,也许是累了,那名负责哭泣的妇人便停了下来,哑着嗓子道:“累死了,咱们要这么折腾到什么时候啊?”一张口才听出这原来是名男子。

旁边有人笑着接口:“等到县令大人不堪其扰,半夜摸来捉鬼,给吓傻过去最好!或者他害怕了,辞官滚蛋也不错。”

许清嘉:“……”

高正听到这话尴尬的转过头去,假装没听到。

胡娇却掩口偷笑,心道原来许清嘉这么不受欢迎吗?不防被他发现了,伸手在胡娇脸蛋上轻捏了一下,他们隐在暗处,旁人倒也不曾瞧见许清嘉的小动作,唯胡娇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跟着高正前来的众仆此刻心里都乐开了花,先前的一丝疑虑与害怕全都烟消云散,当真觉得今晚不虚此行。

台上的人休息一会,继续开始工作,正到兴奋处,许清嘉一个手势,他手都还未落下,身边的胡娇已经提着棍子窜了出去,行动之迅捷,他急忙伸手去拉,却已经拉了个空。

身后高正紧跟着胡娇窜了出去,对县令夫人的速度也是大吃了一惊,他身后众仆紧跟,许清嘉是思想派,反应过来之后已经落在了最后。

戏台之上的人猛然间见从岸上树荫之中冲出来这么多人,顿时被吓住,其中一人大喴一声:“娘哎,见鬼了……”丢下手中的破刀便跑。

还没见过这么胆小的“鬼”呢,若非场景不对,胡娇非要笑破肚子不可。

其余台上众人也被吓到,各自喊娘,要沿着来路去逃,但这戏台搭在水中央,来路只有一条,这些人中只有一名会水的,见来路被堵,当机立断跳了水,身后一人犹豫再三,也闭着眼睛一跳,大大呛了一口冰冷的湖水,立刻大喊:“救命啊——咳咳——”紧跟着又灌进去两大口水。

众人:……

不会水跳什么水啊?!

留在台上的众“鬼”遇上迎头而来的人,急的在戏台中央纷纷乱转,也有胆子大的想着杀出一条路去,便向外冲去,迎头撞上胡娇,还未动手便被一棍子打翻在地。

紧跟在胡娇身后还怀着“保护县令夫人”想法的高正被胡娇出棍子的利索劲儿给吓着了,一眨眼便瞧见县令夫人跟冲进羊群的狼一般左右出击,三棍子下去已经倒下两个人,痛的哭爹喊娘,他还能听到令人发寒的骨头断裂的脆响……

高正索性将自己手里的棍子扔了,从身后跟过来的仆从手里要过麻绳开始捆人,以捆粽子的方式跟在胡娇身后认命的干活。

他就是负责缉盗的,看县令夫人这利索劲,再回头瞧瞧后面似乎被夫人的凶残给吓住的县令大人,忽然十分理解了县令大人惧内的原因。

就夫人这勇猛的势头,尚且练过几年武的他都招架不住,更何况文弱的县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