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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楼想,这是神经病的文雅叫法。

他想了想才继续道:“皇上近来沉迷丹鼎之术,清醒的时候固然是好的,但犯起病来”他脸上出现一个难以形容的表情:“有些严重。”

殷卓雍问道:“怎么个严重法?”

魏王表情更加难以形容:“脾气暴戾,动辄处死宫人,上回还处死了一位爱妃,还有经常在宫里乱跑。”

最后一个也没啥啊,以昭睿帝的人品干这种事一点都不稀奇,沈琼楼心里颇不以为然。

“光着身子。”魏王大喘气之后终于说完了。

殷卓雍:“”

沈琼楼:“”她还是太年轻了。

殷卓雍下意识地问道:“□□?”

魏王沉重地点了点头:“连,连亵衣亵裤都没穿。”

沈琼楼:“”她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给她听这么辣耳朵的消息!

殷卓雍的表情也变得相当微妙,魏王叹了口气:“这事儿宫里瞒得严实,上回要不是我无意撞见,只怕也不知道竟有这等事。”

他想到上回撞到昭睿帝裸奔的场面,俊脸有点发青,缓了口气才道:“我同睿王交好,他托我叮嘱你,最近京里不大太平,让你在南边先避避风头。”

殷卓雍点头应了:“多谢王叔,也替我谢谢王兄。”

他和魏王本就不熟,也没太多话可聊,尤其是魏王说一句话就要看沈琼楼一眼,搞得她跟配音似的。

殷卓雍面色微沉,已经端起茶盏:“我正好有事,改日再邀王叔吧。”

魏王回过神来,连连哦了几声,殷卓雍送他到门外,他一脚跨出门槛的时候突然重重地叹息一声,似是包含了无尽悔恨:“我这么些年也没留下子嗣,如今人也快去了,不慎害了桂儿的素素也早就不在了,世间的事,果然都逃不脱因果报应。”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沈琼楼知道他是跟自己说的,大概是病入膏肓,把自己当沈桂姑姑的转身替身什么的。

沈琼楼没兴趣玩替身游戏,低头坐在原处默不吭声,殷卓雍淡然道:“王叔糊涂了,她是她,沈桂是沈桂,这些话你留着死后跟你那冤死的王妃说吧。”

魏王脸色白了白,勉强一笑,不舍地看了沈琼楼侧脸一眼,低头转身去了。

沈琼楼低头把玩着茶碗,殷卓雍也回了正堂,两人一时静默不语,他顿了半晌才咳了声:“并不是所有宗室都像魏王那般薄幸。”

沈琼楼冲他颔首:“我相信王爷。”

其实魏王来就来吧,好端端地非得提起沈桂姑姑的事儿,两人难免联想到当初沈家退亲的事儿,心里都有些尴尬。

沈琼楼最近总是回避想这回事,现在突然被提起来才有些恍惚,她是真的要嫁给殷卓雍了,这个认知让她既期待又恐慌,她这样的搁在现代也是一避婚达人,现在竟然不到一年就跟人谈婚论嫁,想想就不可思议。

但回过来想想,她和殷卓雍在一起的时候,大都是舒适而愉快的,总觉得两人骨子里很合拍,她和他婚后应该能过的安逸喜乐吧?这么一想,期待不由得多了几分,顾虑就相对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