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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沅点头应答:“回皇上的话,已经着手准备了,沈家和陈家把家中子孙看得再紧,也总有那么一两个看漏的。”

昭睿帝对他的本事是知道的,只要他吩咐了,苏沅就有能耐搞垮两家,他也不再多言,转了话头:“皇后那里”他提起皇后,呼吸又开始不稳当了,人也显出几分癫狂。

苏沅心里一笑,郁郁然地轻叹道“娘娘身子不大好,听说是劳累成疾,忧思过重。”

昭睿帝把这话反复咀嚼一遍,双眼突然一亮,对啊,忧劳成疾。

陈皇后在朝上的名声大好,就是因为她那贤惠名声,但为着这个名声,她也不是没有三更眠五更起过,身子早就不大好了。名声是她最大的依仗,如今他也能用它来赢了她。

他有了章法之后心情大好,对着苏沅赞道:“爱卿真如朕的左膀右臂一般。”

苏沅谢过赞,又看了那装丹药的盒子一眼,无声地勾唇。

他漫步走出宫掖,吩咐完底下人,不期然地想起了沈琼楼,他心里微微叹了声,他一开始只是有一二分愧疚,现在倒真是喜欢她了,可惜两人注定没法子好好在一起,上天给他一回重选的机会,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了大业。

外面传他心狠也不是没有由来,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苏沅脚步顿住,看着夹道一线蟹壳青的天空,缓缓地出了口气。

沈老夫人却在责备沈木:“这事儿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这也太过行险了。”

沈木道:“皇上本来就对咱们家多有提防,那时候情势赶到那个份上,我若是再不出声,只怕皇后太子也要离心,再说皇后对咱们家照拂不少,我若是这时候退了,以后难免被人指责不仁义,行走官场也要被人戳脊梁骨。”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你说的道理我何尝不知道,只是”她无奈摇头。

沈木也是无奈:“再看看情势吧。”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出人意料,昭睿帝封二皇子为汉王,三皇子为宁王,汉王藩地在山西一带,宁王的藩地与鞑靼接壤,可以说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最奇怪的是,昭睿帝不但没有就此冷落皇后,反而对陈皇后更加信重,宫中事无大小都交给她,让她亲力亲为,陈皇后虽也摸不着头脑,但是只得应了。

不过对沈琼楼来说,最近最重大的事儿就是她的及笄礼,及笄礼对古代女子来说就是告诉周围人,这个妹纸可以嫁人了,欲娶从速,想想就觉得好神奇。

她忍不住跑去问沈老夫人:“我原来没及笄,祖母怎么这么急着给我说亲事呢?”

沈老夫人撇嘴:“咱们家到底是侯府,结亲的规矩多,所以先把亲事商定了准备着,等你及笄之后就能开始行六礼,就算如此,前后也得小半年的功夫。”

沈琼楼又一次惊叹了,沈老夫人起了谈兴:“好些人家觉得姑娘不如儿子重要,养起来就不如儿子精心,我最瞧不上那样的,姑娘家等四五岁的时候就得开始教导了,十一二岁可以让人相看,等再大些了有能耐的话便出去考个功名,提亲的人把门槛都能踏破。”

沈老夫人让她请假几天在家安心准备及笄礼,殷卓雍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竟然也痛快应下了。

沈老夫人说完,陈氏又开始絮絮叨叨:“你大堂伯拿来的脂粉还剩了好些,我回头都拿来给你,及笄那天好好打扮打扮。”

她又道:“说来楼儿这事儿也不怨堂兄,都是那白公子自己管不住自己,他们两口子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咱们还没有好好招待呢。”

沈老夫人道:“你堂嫂子总觉得是自己不对,把侄子带来介绍给咱们,最后闹出这等事儿罢了,她心结难消,回到家里想明白就好了,到时候还是一家人。”

陈氏点头应了,想到要准备女儿的及笄礼,她就能生出无限热情来,一阵风似的搓着沈琼楼量衣服选首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