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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人一面说她:“哪家大户姑娘像你这般胡吃海塞的,在外头可不兴这么吃,没得让人笑话。”一面又悄悄吩咐人再做几个她素喜欢的菜端上来,顺道往她碗里夹了筷子清炒的笋片。

“别光吃肉,小心回头有吃胖了。你不是说王府清闲吗,怎么最近这么忙?”

沈琼楼中午连王府的工作餐都没顾得上吃,忙着拆迁王府周围的民居,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还有工作狂的潜质。

她费力咽下一口饭才顾得上说话:“皇上下旨说豫王府现在的规格不是亲王规格,所以要扩建王府,皇上上下嘴皮子一碰,王爷又是个万事不操心的甩手掌柜,最后活都落到我们这些底下人头上。”

沈老夫人给她递了杯茶来,又拍她一下:“胡说什么呢,皇上这么做自有深意,王爷是上头人,也能由得你胡乱编排?”又沉吟道:“看来皇上是打算让王爷常住京里了”

沈琼楼又盛了碗鱼圆汤,这鱼圆是把鱼肉细细剁碎,包了调好的肉糜进去,煮出来的汤鲜美非凡,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才道:“王爷封地不是在蜀地吗,老把人搁在京里算怎么回事?!”

沈老夫人斜了她一眼:“王爷要是去蜀地了,你以为你这个当长史的不用跟去?”

沈琼楼呛了一下,她又问道:“上回让你查你院里把东西拿出去偷卖的事儿查的怎么样?”

沈琼楼摇摇头道:“饵才放出去,哪有那么快上钩?”

她吃完饭便回了自己院子,正打算洗漱睡了,就见元芳匆匆走进来,压低声音道:“姑娘,人抓住了。”

沈琼楼让人搬了把靠背椅坐在院中,丫鬟采薇和一位赵嬷嬷被粗使婆子压着跪在她面前,采薇吓得瑟瑟发抖,赵嬷嬷垂下头,状似惶恐,眼珠子却不住乱转。

她难免头疼,上辈子干过最大的官就是班长,还是因为她女生缘太好被硬选上去的,没几天就被班导撸了下来,所以罚人这种事从来没干过,她见着面前惊慌失措的二人,真真正正地理解了什么叫封建阶级特权。

两人见她不言语,一个吓得不敢多话,另一个赵嬷嬷却是抹起了眼泪,哭道:“姑娘啊,老奴家里的老母都八十多了,下头的孩儿却还小,实在是没了活路,这才起了歪心思算计姑娘的东西,求姑娘看在老奴小时候背过您抱过您的份上,绕了老奴这一回吧。”

说的声泪俱下,其情可悯,院里伺候的丫鬟都面露不忍之色。

沈琼楼脸上还是没甚表情,眉梢都没动一下:“你屋里上有老下有小,你当初照顾我有功,跟你这回犯错有什么关系?咱们就事论事,别扯这些没用的。”

赵嬷嬷张了张嘴,沈琼楼道:“你家境不好,可以求府里恩典,你当初有功在身,府里也都赏过了,如今你犯错,受罚是肯定的。”

她没想到沈琼楼原来这个糊涂虫如今见事这般明白了,一时有些慌乱地低下头找词:“老奴,老奴”

采薇还算机灵些,见状也不敢推诿,忙忙地弯腰叩头:“都是奴婢的不是,见姑娘做的玩意新奇,大街上都不曾见过的,所以起了歪心,伙同了赵嬷嬷把您做的玩意记下了做出去买,请姑娘责罚,奴婢再不敢了。”

这个认错态度还算不错,沈琼楼转头跟元芳商量,抛出一句经典名句:“元芳,你怎么看?”

元芳见自家小姐一脸懵然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无奈:“左不过是贬等级,扣月银,打板子,发卖,姑娘看着罚就是。”她知道沈老夫人有心让三姑娘学着,要是她罚不了把人拎过去,老夫人指定不高兴。

沈琼楼头回罚人手心还有点冒汗,指着赵嬷嬷道:“那就把把赵嬷嬷拉出去打五十个板子。”

此言一出,赵嬷嬷惨叫一声便晕了过去,连元芳的脸都绿了:“姑娘,五十个板子打下去,人估计都打没了。”

原来看电视剧里动辄就是五十大板六十大板,她心说电视剧果然不能信,想了想道:“那就打五个板子,扣扣三个月月银,罚到别处扫地吧。”

这罚的不轻不重,算是比较合理,元芳点头应了,还冲她笑了笑:“姑娘说的是。”

哦,元芳居然笑了!沈琼楼受了鼓舞,继续道:“另一个认错态度良好,板子就不用打了,剩下的跟赵嬷嬷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