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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是李信的妻子,现在她连表妹这个身份都没了 然而闻蝉一锤定音,“现在真相没查明!他就还是我二表哥!我怎么知道有没有人是来陷害他的?”

闻蝉往往柔柔弱弱,不与人发生太大的争执。当外人气势太强悍地站她面前时,她就觉得不自在,就有点儿害怕。她实在不像个翁主,没有当权人那种霸气。闻蝉以前常沮丧地想,如果她二姊是翁主,肯定能充分利用好这个身份。而翁主这个身份对闻蝉来说,除了能让她到哪里都受人尊敬,一点用都没有……

幸而她虽然无用,但在保护李信上,一步也不退时,李家郎君们也拿她没办法。

只好匆匆结束了争议,留第二日再议,等李郡守发话。

等出了燕雀堂,青竹扶住腿软的翁主,担忧地看翁主一眼。

闻蝉看着满园枯色,看落日熔融。渐落的日光照着她的脸,她面容依旧无瑕,手心和背心却都出了汗。

青竹宽慰她道,“您去求李郡守,说不得府君会饶二郎一命……”

闻蝉摇头:“我不敢把希望寄托于我姑父身上。我姑父总是不说话,他在想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怕我姑姑病情太重的话,姑父会把恨意转移到表哥身上。”

青竹蹙眉,心想那怎么办?按她的意思,别管这桩事了。李二郎都不是李二郎了……自家翁主何必去救……就是把人救下来又能怎样……没名没分地跟着翁主,等回长安被君侯打断腿赶走吗?

闻蝉下定了决心:“青竹,我们要做好跟整个李家对抗的决心了……我要带表哥回长安去!”

青竹表情木然:“……”

闻蝉沉思:“我要给长安去信!唔,不能求我阿父阿母,我阿父态度不明,但我阿母肯定巴不得表哥出事。我得求我二姊夫……我二姊夫向来疼我,也从来就不在意表哥出身如何。反正他谁都不喜欢,谁都没差。以前表哥作混混时,我二姊快被他气疯了,我二姊夫都不生气……我求我二姊夫搭手,救我表哥一命,也许是可行的!”

青竹对自家翁主肃然起敬:为了救一个李信,翁主连宁王都想到了!

闻蝉回去立刻向长安请书,又把自己养了很久的大鹰放了出来。女郎抚摸着大鹰的翅膀,亲了一亲它,低声,“我表哥养了你那么久,你其实是知道他喜欢你的,对不对?大鹰,你飞快一点儿,我们一起救我表哥好不好?”

大鹰利爪抓在窗棂上,不屑地把头一偏。

闻蝉笑:“你救了表哥,我帮你拔他的毛,拔他的头发给你耍好不好?”

这只鹰真是给闻蝉给养得通灵了,闻言立刻叫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振奋。闻蝉将很细的竹筒绑在它脚上后,又细细叮咛一番,忧心忡忡地放飞了自己的鹰。虽然之前驯鹰人说已经帮他们驯过了这只鹰,传信不成问题。但闻蝉总怕大鹰迷路……飞不到长安去,反而耽误了她救人……

同时间,她也通过邮驿给身在长安的宁王张染送信。

哪个快一点,就用哪个吧。

在闻蝉忙碌这些的时候,李信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之前闻蓉刺了他一剑,虽没有刺破心脏,却仍然让他大出血。整个李家,李信最愧疚的人,便是闻蓉了。他骗了她这么多年,即使有跟李郡守互相成就的关系在,随着他一日日与闻蓉之间感情加深,他便越来越不忍心去骗她。

他心性生来比较狠,在这种极大的压力下,也硬生生熬了下来。

但是最近,他真的有些熬不住了。

先是罗木他们的死,再是闻蓉的疯,一个接一个……

李信在黑暗中转醒,吃力地坐起来靠着墙。他发现这是一间被弃用的祠堂,身后一排排全是牌位,幽森森的。李信靠在铜台前,随意地给自己处理了下伤口。他抬起头,看到银白的月光从上方小窗静静撒下来,照在他身前一寸方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