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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耐烦地等了半天,听到闻蝉咬字清晰地轻声,“表哥,我来癸水了。”

李信:“什么?”

他没听懂。

闻蝉隐晦地白他。

心想莽夫,乡巴佬,糙汉子。你根本不懂我身为女儿家的一腔羞意!就知道吼我!

李信根本不知道她说的“癸水”是什么,闻蝉靠着墙,全身冰冷,双腿僵得不敢动。她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凑巧,也不知道是她的大幸运,还是大不幸了。但是她却知道,如果李信就这么走了,她也完了。

闻蝉忍着窘迫羞赧,声音更小了,“就是女郎每个月要来的那个。”

李信还是茫然。

闻蝉快要疯了。

她叫道:“就是来了后就长大了,可以成亲可以生孩子的那种!来了会肚子痛,会难受的那种!就是两腿间……”

李信:“等等等等……你别说了!”他涨红了脸,尴尬得不得了,“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

闻蝉:“……”

李信:“……”

少年尴尬无比地对望着。

李信已经完全生不起气了,他从耳根红到了脖子,人站在不远方,飘飘虚虚的。他估计都忘了执金吾的事,就一心沉浸在尴尬与羞涩中了。好半晌,李信咳嗽一声,问,“那什么,你肚子疼吗?”

闻蝉点头。

“你能走动路了?”

闻蝉摇头。

李信看她半天,“……你是不是就想我送你回去?”

他聪敏地洞察到了闻蝉的目的。

闻蝉小娘子眨着无辜的杏眼看他,水灵灵的,清亮亮的。她这种天然纯真的无辜感,李信不知道见识了多少次。她一次次这么耍他骗他哄他,每每他流露出不满的苗头来,闻蝉就开始眼中噙泪地盯着他看了。

李信心想:造孽啊。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他就算知道她可能是骗他,可是她连“癸水”的理由都想出来了,她还说她肚子疼走不动,李信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少年没有被甜言蜜语冲昏头回来,却被小小一个“癸水”打败。他想他应该先送闻蝉回家,再走不走的话,等之后再说吧。李信任劳任怨地回来,伸手又指了闻蝉半天,没有戳下去。他在她面前顿下,闻蝉非常乖巧地伸出手臂抱住他脖颈,由她表哥背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