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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如此,李晔只好也跟上去了。

事后闻蝉想着,要知道李信那么丢人的话,她还不如不去呢。

她们过去的时候,见到郎君们围在一间四面挂着竹帘的屋宇。帘子此时四面卷起,冷风过往,李信跪坐于一张几案前,手里拿着笔,在铺开的竹简上斟酌着要写字。

闻蝉想:哟,他那笔破字,还真敢献丑啊?他知不知道围着他的郎君们,就是七岁的李昭,写字都比他写得好啊?

李伊宁急得不行,觉得她二哥肯定是被逼迫的。她想求表姐用翁主的身份去为二哥解围,谁知她一眼没看住,她表姐闻蝉已经施施然地凑了过去,同样好奇地去看李信要写什么了。

闻蝉一点都不能体谅到李伊宁心疼兄长的心情。

她还盼不得李信出丑呢!

李信摆了半天架子,抬头,对凑在一边的闻蝉笑了一下,就低下头,笔沾上了竹简,去写字了。闻蝉被他那忽然抬眸一笑,给笑得心惊胆怯。她眼皮直跳,心神忽然变得不宁。她产生了一种必须阻止李信的强烈念头!

这种近乎直觉的念头,从小到大,无数次帮闻蝉躲过灾难。

闻蝉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

她脱口而出,“等等 ”

然已经晚了!

李信已经写完字了。

然后包括闻蝉在内,周围的一圈人,全都沉默了。

李信不明所以,觉得这反应不对。他抬头去看,发现每个人的眼神,都特别的古怪,特别的沉静,特别的……一言难尽。同时,他们的眼神,若有若无的,撩向一边白着脸的闻蝉。

闻蝉紧盯着李信写的那两个字:文婵。

光这两个字出来,谁都知道李信要写的是什么了。

虽然一共两个字,他就错了两个字。

但是他估计确实是想写舞阳翁主闻蝉的大名来着。

闻蝉手心开始冒汗了,心里后悔得不行:完了。

李信要发现我骗他了……

周围人都在试探地看着她,猜测她和李信的关系。大家子弟教养好,虽然心里有猜测,但口上谁也不说。他们这种猜测的目光,让闻蝉惊慌。但写完字后、定定看着她不说话的李信,更让闻蝉心慌。

李信轻声,“怎么都不说话?我写的不对吗?”顿一下,“每个字都不对吗?”

他跪坐于案前,双手合拢撑着下巴,一目不错地盯着闻蝉。

目中寒意,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