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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江躲在阴影角落里,听了半天后,脸色,慢慢阴冷了下去

后腰胎记!

李郡守家的郎君!

他竟不知道!

李信和阿南,竟瞒着他!

他们果然如他所想,不是什么好人!

☆、38|109

李江在寒风中七绕八绕,中途有遇到人和他打招呼,问起阿信那边的事。眉目姣好的少年都噙着笑应了,不等人看出一点阴鸷的痕迹。他穿着厚厚的棉袄,东一道泥点西一条污痕,这是他的日常穿着。在晨风中过了官寺,看到穿着威武官服的小吏们在门□□接昨日事务。有小吏看到他,回头招呼他,他露出灿烂笑容。

“府君来了!”有不知谁喊了一声,门口一众小吏们立刻整理好了队形,迎接街尾骑着高头大马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骑着马,悠缓地行在早晨的街道上。有小厮牵着马,有卫士前后照应。那便是李郡守,会稽郡中的新任长官。他的脸逆着光,在渐升起的日光下,回头看时只看到刺眼一团。但是那副威严威仪的样子,让躲在角落里的李江静静看着。

少年露出似哭似笑的古怪表情来。

忽而抹把脸,扭过头,一溜烟跑开了。

李怀安下马时,若有感觉,顺着那道奇妙的牵线回头,只看到一个黑影少年跑开的影子。郡守关注一个少年,立即有机灵的小吏边牵马边解释,说那也是个混混。李怀安便不再看了,收回目光。

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皱眉成峦,盖因府上妻子的病情,没有得到一丝好转。

李郡守有些烦躁地问,“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

下面的人心中想着:近十年没消息,怎么可能现在一两天就有消息?

众人齐齐沉默,如有一把刀悬在头顶,随时掉落的危机,让人心情沉重。

而少年李江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他们几个人住的院落,自陈朗离开这里、带着妻儿去徐州后,这里便成了他们几个人的歇脚处。李江跑进了院子里,惊起树上的麻雀扑棱着翅膀往天上飞。院中杂物堆得很多,此时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李江心里知道。

他们都不在。这个时间,他们要么忙着去走鸡斗狗,要么去搞私盐生意,再要么……去满大街地找那位李家二郎了。

李江进了屋,将屋门从里头紧紧关上。逃离外头的逼仄环境,在这个布满蜘蛛网、墙上挂遍尘土的小屋里,他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片刻缓解。李江站在屋子一角,缓缓地脱去外袄。一件件,一层层,他将上身的衣物一点点褪去。

衣服扔在地上,他也不管。微冷的空气中,露出来的清瘦少年身体,被风一拂,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所有的上衫都丢在了地上,少年单薄光裸的身体,暴露在了光亮中。

手脚修长,肌骨嶙峋。

后背布满了伤,大大小小,疤痕很多。一根秀长的脊骨从上向下,支撑起整个后背骨架。而在尾骨部分,后背近腰处,有道痕迹,比周围的伤痕,都要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