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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只好站住,苗文飞有点怕这个姑母,很是诚实的说:“村里要修沟渠,我们这就把爹接回去。”

苗青青赶紧补充,“姑母,是娘要我们来接的,我娘觉得自己错了,家里没有爹不行。”

苗凤冷笑,“我就说啦,这么久不来,原来是村里要修沟渠,还是那句话,你娘要用人的时候就想起我弟了,我跟你们说,门都没有。”

苗青青不想再多说,她姑母与她娘的事就是一个死结,好在她爹搬出这个家,只要他一个人在,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铁定同意跟他们回去,这么久了,她就不相信她爹不想回。

从元家院子到元家的祖屋有半里路的样子,两人心里存着事,走路走得飞快,很快就到祖屋了,远远的就看到她爹在屋外搭了一个棚子做厨房,此时正在炒菜。

快到晌午时分,正好可以吃个饭。

走近一看,只见那锅里几片野菜叶子,连肉都没有一片,油水更不得见,盐缸子里的盐都见了底,真怀疑他菜里没有放盐。

“爹。”兄妹俩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

苗兴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抬起头来,只见他脸颊上尽是炭灰,衣裳上也是,刚才烧火时铁定是奋斗了一阵。

平时在家里都是刁氏做饭,苗兴只负责外头的重力活,回到家里热水热饭从来不曾少。

说起这事儿,刁氏在这点上还是挺好的,不管苗兴什么时候肚子饿,或是一碗疙瘩汤,或是一个热馒头,就没有饿过他,虽然他不打理家里的钱财,连平时上镇上采办都是他女儿管的钱和财,他跟儿子只负责搬运出苦力,所以从来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也从来没操过这样的心。

现在一个人住着了,才知道处处都要使银子,没钱连饭都没得吃了,便是买点豆子充饥那也要钱。

他来元家村又没土地,全靠自己平时打点零工,回到这个老屋子里冷冷清清的,还得自个儿做饭,这日子苦不堪言。

这日子真苦,要是放在苗兴没有听到刁氏那话那会,他铁定厚着脸皮就回去了,可是自从上次听到那番话后,他反而不敢回去了,他媳妇说了,只要他回去就拉他上九爷那儿闹和离,他可没想着跟媳妇和离。

苗青青接了她爹的手,苗兴跟着苗文飞父子俩进了屋。

没多会,苗青青炒了野菜,做了疙瘩汤端到屋里的桌子上,看着屋子破破烂烂的,心头一酸,说道:“爹,你跟女儿回去吧,娘觉得自己错了,这会儿就是派我们来接你的。”

苗兴冷哼一声,脸色不比以前,是真的恼了,“你们俩人也懂得骗人了,要是你娘真知道错了,想接我回去,怎么不亲自来?怎么只派你们俩个来,居然想骗我回去。”

苗青青没想被他发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原先还想说村里要修沟渠叫她爹回去的话也不敢说了,就怕他误会,如她姑母所说,需要他才来找他。

直接三个人坐下来吃完晌午饭,苗青青才向苗文飞使了个眼色,苗文飞收到妹妹的信号,立即开了口,把村里要修沟渠的事说了,又说上次他娘闪了腰修养了几日下地除草,这会儿没空着。

苗青青借机把自己做好的夏衣从篮子里拿出来放到桌上,说道:“爹,你还不信的,这衣裳便是娘让做的,说爹走得匆忙,衣裳带得少,马上夏季要来了,夏衣都没有。”

苗兴看到衣裳,脸色和缓了些,只是听到刁氏让做的衣裳却是不信。

“我知道你们俩个孝顺,但这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回去的,如非你娘亲自来。再说我一个人在这儿也没有什么,元家村这么大,到哪儿都能帮着做点零工,养活我自己不成问题。”

苗青青看向桌上的碗,养活自己不成问题,怎么过得这么寒碜?

兄妹俩再苦劝了一会,还是没能打动苗兴的心思,苗青青只好放弃,从袖口拿出钱袋交到苗兴手上,说道:“爹,如今夏衣也有了,这银子你先收着,在外头什么都得花钱,你别苦着了自己。”

苗兴拿到手上的银袋子,居然还很重的,于是打开一看,脸都变了,“闺女,你不会是偷了你娘的钱吧,我掂着这袋里怕是十五两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