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同放入滚开水的锅中,反复蒸煮,直到熟烂。

子蹊看了一晚上奏折,直到天亮的时候才睡了片刻,却一直没有睡安稳。不能舒展的眉仿佛一根刺,已在我的心上。

我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却被他紧紧握住。他睁开了眼睛。

「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我的另一只手擦过他汗湿的额头,把他的碎发别在耳后,然后微笑着看着他问。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走了,走的很远……我再也看不见你了……突然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周围都是黑的,还有很强烈的冰冷……我看不见光明,看不见你,什么熟悉的感觉都没有,就,好像,死了一样……」

「子蹊……」我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一种莫名的恐惧占据了我的心。

「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

他的手心因为出汗而冰冷。握住这双手,仿佛抓住他的生命一样。

如此的残破不堪了……

「永离,其实我感觉很累,可是我不能放手,我不能让这个美丽的国家就这样毁在我的手上。」

「不会,不会的。子蹊,你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突然感觉那种绝望很真实,而且,与我是如此的接近……我感觉到恐惧……如果有一天当真我就这么死了,可怎么好?」

我搂住了他。他因为噩梦而汗湿的头发,如同他的心情一样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