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听到这个消息的原因,龙泱在他脑中的印象也清晰了起来。

初识,还是在二十年前的春,那一天,雍京的桃花开的很寂寞。

周离的马惊了,在雍京的大道上狂奔起来。周离无法控制它,坚硬的缰绳眼看要脱离酸涩的手,而周离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许这一摔下去就是脑浆崩裂。可是这个时候,一个清瘦的少年握住了马的缰绳,拉住了奔马,就在一个瞬间,他把周离从马上抱了下来。

在一个不经意的眼光中,周离看见了少年的眼睛,如黑夜的启明星。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周离问他。

我叫于桥,来京城流浪的。

他这样说。

于桥,就是在他和周离在接下来朝夕相处的两年中用的名字,那个时候,周离并不知道,他其实是敌国的二王子龙泱。

两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这个时候,周离从翰林院的少詹事越级成为内阁大学士,其实也就是所说的宣麻拜相。在外人都恭敬的称呼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为周相的时候,只有那个面目不是很清楚的于桥一如既往,用他那如清水的声音称呼周离为公子。周离很喜欢和他在一起,并且给了他完全的信任

。但是周离不知道有一天,那些信任被他踩在脚下如弃履。

那一天的清晨,当周离回到家中的时候看见的是最信任的于桥扯下了一直盖在脸上的易容面具,手中拿着当时郑的军事重镇的军事图,而另一只手里拿着的则是指向周离脖子的利剑。

当然,周离没有死,龙泱逃了,带走了新州的军事图,也带走了周离最纯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