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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珊脸色苍白,她两辈子没进过公堂,又是主使者,害怕极了。镖师一边喊冤一边又忍不住去看他们四人,想看出到底是不是他们中的谁给的他银票。然而他们二人这副模样落在县太爷眼中,却着实有些可疑了。

县太爷质问镖师那二十两银票是从何处得来的。先前镖师口口声声说他是走镖吃苦攒的银子,可总镖头和其他镖师都在,一问就知他从来没有艰苦过,他家就他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在外头也是喝酒吃肉,从不亏待自己。

这样一来,他的话就站不住脚了,连围观的百姓都悄声议论,加重了对他的怀疑。

二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对于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而言,这是一大笔钱。镖师无法解释银票的来处,急得满头大汗。

林富压下愤怒恭敬道:“大人,此事乃是此人与林若楠之间的纠纷,林若楠是草民的侄女,此事与草民一家全无关联,请大人明鉴。”

县太爷看了林若珊一眼,林若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衣领却被汗水打湿了。无关之人为何如此紧张?这可真不像是毫不知情的。

他重重拍了下惊堂木,厉声质问镖师:“你到底是何居心,是否真如徐子凡所说,设下圈套欲倒卖妇人谋财?那二十两银票应是赃款,快些交代,你同伙何在?”

这罪名就大了,要坐牢的!镖师终于扛不住了,趴伏在地上慌乱道:“大人!大人草民知错,草民确实冤枉了林若楠,但草民是受人指使的,有人给草民二十两银票,让草民毁掉林若楠的清白,还承诺事成之后再给草民三十两银票。草民、草民财迷心窍,一时受诱惑没想通,就答应下来,草民也是想用这笔钱娶妻生子,安家乐业。大人,草民真的知错了,求大人恕罪。”

县太爷斥道:“主使人是谁?速速招来!”

“草民真的不知道啊,大人,那人当日戴着帷帽,草民只知是一女子,其他一概不知啊。”镖师全盘托出,焦急地把他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再不敢有半分隐瞒。

县太爷在他说的时候一直留意着林家四口的反应,察觉林富、王氏与林耀祖都有些幸灾乐祸,不像知情,而林若珊则是浑身紧绷,始终低着头,十分可疑。

他问镖师是在何日何时何地与帷帽女见面,又让镖师详细描述帷帽女当日所穿的服饰。镖师当日因意外有人让他做这种事,对帷帽女十分好奇,还真仔细观察过,说得十分详细。

徐子凡行礼道:“大人,草民有一冒昧的请求,想作画一幅,还愿此人口中那女子的形象,方便寻找。”

“准。”县太爷挥手同准了,立即有人搬来书案供徐子凡作画。

徐子凡几笔勾勒出大致形象,与此同时,韶华在虚拟屏幕上映出了林若珊戴着帷帽给镖师银票的图像。徐子凡照着图像画下来,哪有不像的道理?那镖师看到完成的画像惊了一惊,忙不迭地指着画像嚷道:“就是她!指使草民的就是画中这女子,一点没错!”

林若珊脸色更白了,她怎么不知道徐子凡画画这么厉害,仅听别人几句描述就把她给画出来了?要不是画中女子还戴着帷帽,她恐怕都要晕过去了!

县太爷突然问林若珊:“林氏女,你当时身在何处,有何人可以作证。”

林若珊吓了一跳,不明白怎么会问到她身上,话都说不清楚了,“民女……民女当日、当日……”

王氏见状愣了愣,面色微变,猜到了是她搞鬼,忙陪着笑说:“大人,当日小女是同民妇在一处……”

“本官没有问你,肃静。林若珊,可是你指使人恶意诬蔑林若楠?从实招来!”

“民女、民女没有,冤枉,冤枉啊大人!”林若珊从来没见过官,之前知道自己酿的酒卖给县太爷还欣喜不已,如今面对县太爷的质问却吓得手软脚软,面无人色。

办案是靠线索,但经验也很重要,县太爷结合前因后果,怎么看怎么觉得林若珊最可疑。见林若珊吓得不轻,干脆命官差同绣娘一起去林家搜查。

官差很快带回一件衣裙和帷帽,正和徐子凡画的画像吻合。还有绣娘发现的零碎布料和绣线,皆与镖师那条绣帕相同。另外官差还在林若珊房中找到了一个普通荷包,里面装的正是三十两银票。

这些在古代就是确凿的证据,县太爷冷哼一声,“林若珊,你还有何话说?”

镖师为脱罪,不管不顾地指着林若珊喊道:“没错,就是她,就是她指使我的,我只是从犯,她才是主谋,所有主意都是她出的,手帕也是她给我的。还有、还有她让我说林若楠和我私定终身三年有余,跟我说了好几件林若楠的事,我一直没机会说,要不是自家人,谁会知道林若楠那么多事?就是她!大人,草民一时想岔了,草民有错,可她才是罪魁祸首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