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一怔,显然很意外皇子妃会这样说。
可她是真的觉得很好看,小小的一叶扇形,纹理清晰又自然,金黄得彻底而均匀……她好像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银杏叶!
夕瑶爱不释手地看了半晌才将它放到枕边,一抬头目光落在房里的妆台上,又觉得妆台也很漂亮!
而后又经了两样对房中事物的惊喜,夕瑶自己很快也察觉到……大抵不是这些东西真的有多好,而是她现在心里太甜,所以看什么都好!
她噙着笑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按捺住心绪让自己静等,不叫人去前头催孟时 ,可事实上又很急于赶紧见到他。
她是他的妻子了,她最终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
孟时 在太和殿应付完百官的道贺、又被堂弟们灌了好几杯酒之后回到给他用作新房的启祥宫,走进寝殿便看到夕瑶“乖乖坐在床边,但又明显坐不住”的样子。
她同时也看到了他,迎上前福身道“殿下”,被他搀起又直接拥住。
她埋进他怀里时脸颊一红,孟时 也没说话,揽着她一直走到床边。二人一齐在床边坐下,不约而同地端详起对方来,然后不约而同地噗嗤一笑。
而后孟时 先一步敛住了笑容,正色轻咳了一声,挥手就示意宫人出去。
宫女们整齐而无声地福身告退,屋里转眼间只余二人。又各自有点羞赧地静了片刻,夕瑶伸手探上孟时 的腰带:“妾身……服侍殿下更衣。”
“……”他怔了一瞬,声音变得局促,“我帮你吧。”
“啊?”夕瑶抬眼木了一下,孟时 避着她的明眸道:“那个……你们姑娘家衣裙比较繁琐,珠钗首饰也多,我来帮你。”
夕瑶被他这口气待得也一道窘迫起来,喃喃地应了声“哦”,突然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反应。
然后他鼓足勇气才为她解开交领袄一侧的系带,待得解另一边时,紧张中抽错了一根,系带处一下子就成了死扣,他便有点尴尬,赶忙继续帮她解,可手又被心绪搅得不住的发抖。
于是,就这么个“宽衣解带”的过程,二人足足费了近半个时辰。夕瑶印象里他总是风度极好的,从不曾见过他这样手忙脚乱,心里暗搓搓地笑他这样……也怪可爱的;孟时 印象中的她也多是个古灵精怪的姑娘,敢作敢当的性子时常给他欣喜,但现下冷不丁地见到她羞出了小女儿的娇媚,也觉得很有意思。
躺下后二人一回想方才颇有些困难的更衣经过,再一次不约而同地笑出声。夕瑶一头栽在他胸口上:“还好昏礼就一次,若天天都要这样,可麻烦大了……”
“是啊……”孟时 一边笑应,一边伸手从她衣下探去,揽在了她的腰间。
夕瑶轻轻一栗,下意识地按住他的手:“那个……”
“嗯?”他强作平静地衔笑睇着她。
她望着他眨眨眼,很诚恳地道:“我们是不是……改天?今日礼数这样多,你一直在忙……”
“你怕我身子吃不消?”孟时 边问边一哂,不待她点头已一翻身将她制在身下,“婚事定下后我一直很听御医的话,半点不敢大意。”
“……”夕瑶脸上更红了,闷了一会儿,按着他的手松了开来,“那好吧。”
而后自是春宵苦短,千金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