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引说着,起身一福:“看王爷这意思,是要禀事之后再立刻带人离京。妾身想,如若王爷来时有别的大人正觐见、又或是夜里……”
皇帝听到这儿,可算明白她为什么急得连仪态都不顾了。
他当即吩咐了下去:“逸亲王若觐见,随时请进来。如是夜里,也随时把朕喊起来。”
玉引松了口气,却显然并没有告退的意思。
皇帝眉头微蹙:“王妃还有事?”
“皇上,妾身能不能……”玉引为这个私念而窘迫,又实在压制不住这个念头,迟疑了半晌,闷声道,“妾身能不能在宫里等一等王爷?瞧信里的意思,他大抵是没时间回府的,妾身很有些时日没见他了。”
皇帝:“……”
他捂着嘴轻咳了一声,觉得后槽牙酸的慌。
六弟跟这位王妃的感情,他大致知道一点儿 这俩人刚成婚不久的时候,他有一回去逸郡王府,想到书房里坐坐、喝杯茶都不行,就是因为这王妃在书房里睡着。
啧,六弟白日里在书房忙他的事,都要把王妃搁在身边,这是多腻歪?
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俩人的孩子都挺大的了吧?对,是挺大的了,都请封世子了!
这两口子怎么还这样!
皇帝心里头哭笑不得,瞟了眼玉引,跟她说:“王妃先去陪陪定太妃吧,该收拾的收拾妥当再过来。六弟再快,估计一时半刻也到不了。”
哦……
玉引乖乖地福身告退,依言去向定太妃问安。
皇帝的意思她听明白了,是让她更衣梳洗之后再回来。她这副样子待在乾清宫里,确实不太合适。
而且她也不想以这个样子见孟君淮。
他们都近两个月没见面了,她才不想让他看见她脏兮兮的。
京城北郊,快马直驰向城门,烟尘席卷中传出一阵咳嗽,即有锦衣卫喊道:“等等,停一下!”
喊话那人说着说罢就下了马,疾步踏上马车,揭开帘子询问:“殿下,您……”
“没事。”孟君淮抬了抬眼皮,蹙眉说,“则旭,你别总叫人停,会误大事。”
“您歇一歇吧!”劝话的人显有些急,“咱就是慢一些,天明之前也必定入京了。”
“不,天黑之前必须入京。”孟君淮倚着身后的靠垫缓了口气,跟他说,“你不用担心,进了宫皇上自会传御医来看我,到时我便多歇一歇。你可以先回府看看你姑母,或者去谢家跟你师父回个话。只一样,若王妃问你什么,你不许跟她说这事。”
孟君淮说着又一阵咳嗽,腹部的伤口被震得厉害,他捂着缓了会儿,信念一时有些动摇,却到底忍住了没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