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淮则有点意外地望着她,望了半晌:“啊……?”
“嗯。”玉引只能这么一应,他又盯了她一会儿,不可置信地笑出来:“你居然是……你居然是自己想?”
他还追问!
被这样一问她脸更红了,盯着墙不敢转回来。孟君淮心情难言地看了她半天,蓦地笑出来:“小尼姑你真可以,行,你比我胆子大。”
“那是,天塌下来如来佛托着!”玉引梗着脖子强撑着气,听到他笑音不断,转回头扑到他身上捶他,“你不许笑话我!我就是那么、那么一闪念……谁知道就真怀上了!我也没辙啊!你不许笑了!”
“好好好,不笑。”孟君淮一边答应一边哈哈哈哈地笑倒,看看她那副想哭又想笑的复杂神色才终于将笑意敛住。
须臾,他一摸她的脸:“但这还是最后一个,你真不能再来一回了。都说孩子生得多,伤身折寿,我想让你多活些年。”
玉引抽抽鼻子“嗯”了一声,他撑身起来,凑到她耳边:“咱得长长久久的,谁也不能先把谁撂下。”
☆、第115章 明婧
东院,尤侧妃把自己闷在卧房里,大半日都没说一个字。
打从王妃平安诞女到现在,已经有七八日了,这些日子她都没见着院子里掌事的梁广风。听山栀说,梁广风是在王妃生产的次日被赏了顿板子,正在养伤,她只道是梁广风触怒了王爷,一直也不敢细问。
直到今日她才听说,这事儿根本就跟王爷没关系,是阿礼吩咐的。
尤氏便把阿礼叫来问话,阿礼说是表哥告诉他,嫡母妃正生小妹妹的时候,梁广风去膳房要什么鸡汤,跟夕珍争了两句。
尤氏听了自然不高兴,她说梁广风是替她去叫膳,问阿礼为什么要罚梁广风 问这话时,她心里恐惧极了,很怕阿礼已然倒向了正院,不再站在自己这边。
而阿礼说的却是:“母妃,您为皇爷爷守着孝,梁广风去给您叫鸡汤……这不是成心给您找麻烦吗?”
尤氏蓦地一怔。
阿礼皱着眉头,很认真地望着她,又道:“这件事真的很严重,我们先前偷着吃肉,就闹到皇伯伯跟前去了。后来,皇伯伯下旨说小孩子可以吃,可没说您也可以,那万一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别人不会说您吗?”
阿礼的声音尚有些稚嫩,而尤氏滞在他的声音里,一个字都说不出。
这么久了,她和正院明争暗斗,越斗越觉得自己不如正院。而今天,她突然觉得自己连个小孩子都比不过……
阿礼说的这番道理,难想么?并不难。可若没有阿礼这样解释,而是梁广风直接把膳房里的争执递到她耳朵里,她断不会多想守孝这件事,一听说梁广风被夕珍呛回来,她就会怒火中烧觉得这是正院找她的麻烦。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与正院不对付,下人是会循着她的心思也与那边不对付、甚至有意拿与正院叫板的事来讨好她的,而她有多少次被这样蒙蔽其中,因为感动于下人的忠心而忽略其中危险,她并不知道。
这种感觉让尤氏十分挫败。
从前,她只觉得自己不如正院能生、不如正院懂如何讨好王爷,可现在,她禁不住地觉得,自己的心思也是比不过正院的。
这件事,假如梁广风压过了夕珍,鸡汤端回来,便成了她的话柄。而正院就从来没留下过什么话柄,这几年下来,王妃也不是没整治过妾室,可乍看上去,她就是一点错处都没有。
尤氏心里前所未有的没底,她头一回担心,如若这样下去,兴许阿礼再有出息都没用,王妃那边……他们都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