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他略有疑色地抬眸扫了一眼,皇帝平静地又说:“若他传你进去,你就去陪他说说话,去吧。”
那天,孟君淮只觉气氛沉闷得紧,从乾清宫到养心殿,都向是有乌云压在头顶上。
他在养心殿门口磕了头,太上皇并没有传他进去。
彼时他也并没有想到,两天后,丧钟声就响遍了皇城。
那天玉引刚被孟君淮喂着吃完一小碗补身的药膳,出了一身的热汗,杨恩禄将消息急禀进来,惊得玉引顿时一层冷汗覆住热汗:“什么?”
“太、太上皇……”杨恩禄擦了把冷汗,好生理了理气儿才敢再重复一遍,“太上皇……驾崩了。”
她即刻看向孟君淮,原本正坐在榻边与她谈笑风生的人好似突然失了魂,连面色都灰暗下去。
“君淮……”玉引叫了他一声,他没什么反应,她摆摆手示意旁人退下。
待得众人都退出去,她坐起身揽住他:“君淮你……节哀。太上皇年事高了,这几年也身子都不好,这事……”
“我知道。”孟君淮目光空洞地应了一声,他深缓了一息,气息里仿佛坠着千斤巨石,“我都知道,你不用担心。”
他并不是在哄她,她说的这些道理,他确实都知道。
只是,心里仍是难受得很。
难受什么呢?也说不清。
近些年,先是他们陆续赐府出宫、再是东西两厂在之间搅和,他们这些当儿子的和父皇其实都已没有多亲近了,他甚至对这几年的父皇都说不出什么具体的印象,可他就是心中难受得厉害。
这种感觉,就像是心里突然而然地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他说不清是什么,却无法接受这种感觉,一丝一缕的感触都让他无所适从。
“君淮。”玉引看着他的面色,觉得实在担心。她又往他身边挪了挪,抱住他的胳膊倚到他肩上,“你……千万想开些。我们好好的为父皇守孝,我为他抄经祈福。你别让自己难受坏了,这……阖府都还靠着你,这个孩子更是等你陪他玩呢。”
孩子……!
这两个字在孟君淮心头一震。
有那么一瞬,他的心绪猛地被从哀痛间抽离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太孝顺地在想,怎的竟要这时候守孝!
她身子还虚,御医为她写的食补方子才刚用了两天,就要守孝。
孝期忌歌舞无妨,忌饮酒也不要紧,但是还要忌荤腥。
要食近三年的素,她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刚怀上孕就国丧守孝,顿顿吃素
孟君淮叹气:这哪儿行啊,孩子生下来都要绿了吧
杨恩禄:绿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