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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听刘家,兴致顿时好了起来,仔细嚼了,只觉脆甜,“怎么如今他们连水果也种起来了?这个刘爱卿,还有多少新奇事?”

朱婕妤掩嘴笑了,说道:“不是水果,据说那刘小相公的妻子曹氏,是当做蔬菜种植的,说可以炒煮蒸炸,只可惜去的人没亲见做法,无法做给官家尝尝。”

“哦,果真?”皇帝笑道,“爱妃是不是想尝尝?”

“听说那成安县的人冬天也能吃到新鲜的蔬菜,民众都笑说过的是皇帝般的生活,他们岂知,官家可是吃不到那些的,”朱婕妤掩嘴笑道,“娘娘听了又是笑又是恼,笑的是民众日子过得好,是咱们大宋之福,恼的是那刘家的人有如此手艺竟不广惠民众,莫非是要贪图暴利……”她的话没说完,就被皇帝沉脸呵斥道:“大胆!”

后妃决不可妄议朝事,朱婕妤吓得一个哆嗦,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立刻矮身跪在地上,花容变色道:“臣妾有罪。”

皇帝的好心情瞬间又没了,前些日子已经御史上本就此事参劾刘小虎,这其中的原因皇帝却是知道一些,那绝不仅仅是针对刘家那小小的几亩地的事,而是因为刘小虎站入了反对新法的一党,当初初入朝时王丞相对这个少年的才能十分爱惜,不止一次相邀会谈,但刘小虎不仅一口拒绝,而且当着来人的面备了厚礼,跑到洛阳去求见司马相公,求见不得便在司马府外大礼参拜而去,消息传来气的王安石吐血,直骂无知小儿,这自然惹恼了新法一党,御史李定便借去年冬日京城高价抢购成安蔬菜一事大做文章,皇帝召见了几回,见刘小虎为冬麦冬害之事累的形神憔悴,便将此事按下不提,没想到这话已经传到深宫里来了。

“官家,臣妾并无指责刘相公的意思,就连娘娘也不是那个意思,反而很喜欢刘相公,娘娘知道刘相公家地少,并且体恤佃户,收的租少,那些菜也不是他们家提起来的价钱,娘娘的意思是,如果刘相公在京城指导这里民众种些就好了,只是一时感叹,并无他意,请陛下明鉴。”朱婕妤珠泪欲滴,弯身叩拜,皇帝忙将她掺起来一面帮她拭泪,一面安抚。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刘爱卿公事劳累,怎么还能为了口福之事更添劳累,不过,朕可以许诺爱妃,今冬一定能吃上鲜蔬菜,并且那些菜的做法也一并可试。”

“官家?”朱婕妤涕泪未干的脸上一片讶异,不解的问道。

皇帝开怀一笑,道:“听说那刘爱卿的夫人,曹氏进京来了。”

而此时难得休假一次的刘小虎,躺在床上正搂着自己的小妻子说些闺房趣事,二人却同时冷不丁的打个喷嚏。

“让你昨夜胡闹,非要在那外边的踏上坐那羞人的事!一定是受凉了!”林赛玉推开腻在自己身上的刘小虎,翻身就要坐起来,“我去让英儿熬些二陈汤。”

林赛玉只穿着家常的白银条纱衫儿,淡粉拖泥裙子,简单绾了个发髻,半点饰物不带,刘小虎看她在日影中玲珑剔透,不觉心内欢喜,一把抱住道:“莫急莫急,一会汤就来了。”说着看了眼窗外,林赛玉扑哧笑了,转身跟他面对面坐定,似笑非笑的道:“官人,为妻还忘了问,这些日子红袖添香过得很是惬意吧?”

刘小虎嘿嘿笑了,只做糊涂,林赛玉便从袖口扯出一条做工精美的绣帕,道:“你从哪里来的?既要夹带也不隐蔽些。”

刘小虎恍然道:“原来你拿去了,我说怎么找不到,”说着一笑,“你拿去也好,我就是要给你的。”

林赛玉一脸不信,将娟帕在手中抖了抖,她已经偷偷地看过好几遍,正是那个被张氏夸赞过的小丫鬟阿沅的手艺,初次发现时让她又惊又怕,倒好象是自己有了私情一般,想问又不敢问,足足自我折磨了几天,尤其是一次深夜刘小虎晚归,躲在书房外的她看到那小丫鬟竟然前来给刘小虎送汤水,吓得她跌了一脚,忍着痛跑回房中,心急恍惚间,刘小虎却捧着汤水进来了,唤她起来吃夜宵,自此夜夜不断,吃的她惊疑安分摸不着头脑,但心却不自觉的安定下来,觉得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糟,心里有了底气便今日乘机问出来。

“娘子,我原本不收的,后来想你要来京了,少不了迎来送礼,你的手艺嘿嘿……我就收下了,也让娘轻松一些。”刘小虎嘿嘿笑道,被林赛玉抬手弹了个脑蹦。

“我的手艺怎么了?”林赛玉嗔道,“我也给你做过鞋脚。”

刘小虎看她似怒似喜,娇态可人一时间心动,一把抱住求欢,林赛玉吓了一跳,羞红了脸,正撕磨间房门咯吱被推开,一个俏生生的声音道:“小刘相公,阿沅给你送吃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