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虎已经听说苏锦南送银钱救难大棚的事,对这苏家十分感激,亲自写了信道谢,苏锦南也亲自回了信,彼此算是熟捻起来。

“老爹,我来问问托大官人买的子藕,货备的如何了。”刘小虎施礼道。

乔兴儿一把捞住他,连说当不起小官人的礼,一面看着他笑,笑得刘小虎莫名其妙道:“老爹只看着我笑做什么?”

乔兴儿已经让他到店里,看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道:“老身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刘小虎被他神秘的样子逗笑了,在椅子上坐下道:“老爹说什么话,有什么不当问的?”

乔兴儿咳了声,想着听到的消息也是难耐心痒,压下羞愧说道:“我有一件亲事,想对小官人一说……”

他的话没说完,刘小虎就起身站起来,拍手往外走,吓得乔兴儿忙去拦他问哪里得罪小爷了?

刘小虎冷下脸来道:“老爹一大早可是吃酒糊涂了,我家里有娘子,何来亲事说?”

没料到他如此不给脸,乔兴儿登时羞得想要一头钻入地下,只得陪笑着说受人托就是一问,小官人别恼,不中听就当老汉放个屁,说的刘小虎又笑了,避开不谈又叮嘱几句关于子藕收货的事,终是没兴趣停留忙忙去了。

乔兴儿看着他走远了,脸上还火辣辣的,想自己半辈子谨慎还是头一遭被人如此摔脸,不由自己打了把脸,一回身,就见自己浑家打内掀帘子出来,期盼的问道:“我见是那刘小官人来了,如何?你可跟他说了咱们三姐儿的事?”

乔兴儿正见不得提,将一腔恼意发到那妇人身上,啐道:“贼歪剌骨,偏生这念头被人笑,惹恼了人,以后可怎么过活。”

乔兴儿家的听了便知道没成,也没好气,说道:“还不是你说小官人前程到了,就要做官去了,如果只是个地主,我怎么舍得三姐儿给他做小!我日常看他娘子也是个好脾气的,哪里就容不得一说?”

乔兴儿忙掩住她的嘴,唬的四下看,才说道:“作死了,这话可不能说,我偷听了老爷跟李大管事的话,已是有罪,老爷还嘱咐李大管事不得出去说,咱们更不能嚷!”

那妇人立刻不敢言语,自己嘀咕一句“好事还不让说”自行去了,乔兴儿收敛心神再去看帐不提。

且说刘小虎一路走回家去,先见过刘氏,便寻到厨房,林赛玉正和英儿在那里蒸馒头。

“别在这里坐着,怪熏得慌。”林赛玉见刘小虎进来在一旁坐了,忙说道。

正在烧火的英儿立刻站起来,笑道:“少爷替我烧把火,柴不多了,我去劈些。”说着蹬蹬跑了。

林赛玉立刻羞红了脸,在后喊道:“大白天说什么梦话,这多柴不够你烧!”

刘小虎已经笑着坐过来,开始烧火,林赛玉扭头看了他几眼,便问道:“这么快回来了?谁给你气受了?怎么鼓着脸?”

刘小虎拉了几下风扇,想要跟林赛玉说,觉得又不合适,只啐了口道:“那苏家的铺子,以后少去。”

林赛玉吓了一跳,放下面忙问怎么了,还没问,就听外边一阵乱嚷,英儿跑进来喊道:“来了好些人,乱嚷着要少爷去接,接……纸。”

林赛玉与刘小虎没听明白,闻声越来越吵,忙出去看,刘氏也出来了,只见门已经被推开了,两个面生的皂衣衙役当先过来,先是行礼道:“小官人,大喜了!”

说的三人都愣了,刘小虎刚问道:“何喜之有?”就见一身官衣的朱文清走进来,神情激动又有几分紧张:“刘小官人,你们快些更衣备香案,准备接圣旨。”

一句话说的举家都愣了,竟然谁也没动,面面相觑。

“圣旨?”林赛玉重复一遍,再看刘氏面色煞白,竟然浑身打筛子一般,叫道:“了不得!”一翻眼晕了过去,吓得满院子人乱嚷。

朱文清傻了眼,这老夫人不会高兴到这个地步吧?林赛玉与刘小虎哪里还顾的什么纸,将刘氏抬进屋内,英儿早风跑请了土大夫来,看到刘家来了这么多整装的官府人员,十方村的人都聚拢过来,一时间围的是水泄不通,说的是热火朝天。

朱文清是急得直搓手,可看着夫妻俩为老夫人担忧而忙碌,也不好出声说,在屋子里只转圈,好容易听到刘氏一声哀叹醒过来,忙走上前去看。

“儿啊,咱们刘家可又要遭难了?”刘氏一把抓住刘小虎的手,放声大哭。

朱文清一愣,感情这老太太不是高兴?忙说道:“老夫人,小官人救难吴越有功,圣上大喜,派人前来封赏了。”

刘氏一下子止住了哭,蹭的坐起来,道:“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