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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夏念白上任晋安,这总督府的布置,也越发素净了。

撤去了之前的佛手,花囊,西墙上只剩一副烟雨阁,画下右侧紫檀架上放一官窑青花瓷盘。

当地放一张花梨桌案,案上累几方名砚,各色笔筒。

桌面儿上凌乱公文,于这整洁大堂内,颇为扎眼。

许永四下里望了半晌,翻了翻最上面的几封公文,尽是些都指挥使司下面副将的请战公文,内里不外乎痛恨流贼,不愿议和,求裹血力战之类的言辞。

许永合上文书,不知哪里冒一出一股子心虚,便把手收了回来。

静了片刻,发现外面见不得一个人影,连脚步声也没有,便又大着胆子,往下翻去。

也无非是夏念白写给朝廷的奏疏,没什么特别。

许永停了手,盯着最下面云龙蓝缎,脑子一热。

那封套装的‘密’字,金灿灿的,格外的惹人。

许永一面内心低呼不虚此行,一边忙将密函抽了出来。

掏出内里纸张,才看了几行字,心头便咯噔一声。

这密函不是写给别人,正是写给自己的靠山,吏部尚书仲廷玉。

夏念白自信里反复为自己说话,道叶添并无大才,却是万万当不起布政司一职,还请吏部尚书收回成命。

许永逐字逐句的看完密函,将其塞回去。

面色发青,如坠冰窟。

怪不得方才夏念白犹犹豫豫的叫自己准备,原来竟是让自己提前做了交接公文的后事。

仲廷玉看上叶添,想为己所用,这许永是知道的。

且仲廷玉提拔谁,也不管自己的事,自己只是在官职分内尽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