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挑布料的都是女客,听得那噼里啪啦打骂夹着棍子的声音和女孩子不成调的呜咽,表情都有些不忍。

杜小曼附近的一个正在挑棉布的大婶道:“这后娘可够厉害的。”

老板娘一弹算盘:“后娘?打的是她亲闺女,跟着她嫁过来的。”

那大婶诧异:“哎呦,这也下得去手?”

老板娘再将算盘珠一拨:“咋说呢,那媳妇这么着,也算为自己为她闺女。”向门外一瞟,声音压得低了些,“先时老牛娶她的时候,就知道是二婚,带个闺女。反正鳏夫对寡妇,算合衬,老牛这里有个儿子,一儿一女还凑成一枝花。结果那女孩子带过来,谁头回见,都能吓一跳。说是这媳妇头一个男人是个杀猪的,孩子从小就在铺子里吃,断奶起就拿大棒骨汤当茶喝。一个丫头,跟庙里的金刚似的,都十五六了,一顿饭光大馒头就能吃半筐。这么个吃法,即便老牛不说什么,那女子也怕招嫌,就管着,不让吃。孩子饿了,吃惯了,不吃顶不住,一吃她娘就打。”

老板娘这里解说着,那厢门外的打骂棍棒声跟女孩子含糊的呜咽起起伏伏,杜小曼听得都心颤,夕浣双眉微蹙,杜小曼悄悄问:“要不要解救一下?”

夕浣不语,不动声色第环视店内,定下了几种布,再走出了店铺。

打骂声已经没有了,夕浣领着杜小曼再逛了几家店铺,还去吃了个午饭。

午饭完毕,再从脂粉铺出来,夕浣道:“媗妹妹,口渴么?”

杜小曼拿手帕扇了扇风:“有点渴。”

夕浣抿嘴一笑:“我们去吃点茶吧。”

杜小曼跟着她走,越走越觉得周围熟悉,她们竟是折回了买布的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