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说笑了,老奴忘了老夫人的嘱咐,将最重要的给落家里,白跑一趟,惹小姐生气,该打!”妇人笑道,一面再次轻轻打了下自己的脸,不待顾十八娘再说话,转过身冲那四个仆妇摆手,“胆大包天的狗才,还不快来跟小姐赔罪!”

随着她的摆手,那四个仆妇站开,露出一张门板,上面趴着一个胖乎乎的妇人,此时正轻声低吟。

“这不是陈妈妈吗?”顾十八娘微微眯眼,落在那正抬起头的妇人身上,“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面如金纸的陈妈妈早没了当日那种养尊处优的气势,如同被抽去灵魂的傀儡一般,软踏踏的趴在木板上。

听见问,她挣扎着要起身,却始终不得。

“扶她过来!”妇人皱眉喝道,带着几分不耐烦。

旁边的两个仆妇立刻一左一右架起她,如同拉死狗般拽过来,扔在台阶下。

陈妈妈整个人面朝下跌在地上,因为双手无力,没有撑住,鼻头磕在硬硬的石板上,眼泪和鼻血顿时都流出来,样子凄惨不堪,就像她的人生一样,从此后,便要永远这样凄惨不堪了,就在老侯夫人吩咐将她拖出去打板子那时开始,她知道自己挣下的半辈子荣华富贵体面地人生碎裂了,再没有紧跟在侯府女主子身后那种威扬气势,再没有其他仆妇小心敬畏,再没有走出去高人一等的得意,有的只是无尽的屈辱与折磨。

她呜呜的哭起来,但就算是无尽的屈辱,能活着也是好的,所以她还要将主子吩咐的事做好。

“顾小姐,是老奴该死,听了几句闲言,撺掇郡主鲁莽行事…”陈妈妈呜咽说道,一面将头在地上撞得咚咚响。

这声音回荡在院子里,只让所有人都噤声,顾家的仆妇们不用说了,陈妈妈在他们跟前的形象还犹似昨日,跟眼前的呈现的对比,带来无比强烈的震撼,就连平阳侯府来的人,虽然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但亲眼看到还是忍不住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