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没有理会,越过他,迈入大堂。

大堂里面有些阴暗,站着职位级别大小不等的十几人,正围在一行军图前,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

“先退下吧。”人群中传出一沙哑声音。

人便如水般退下了,室内只余顾海以及坐在县老爷审案高桌上看着悬挂在明镜高悬下行军图的男子。

“你们打算在我这里常住不成?”顾海忍着火气,沉声问道。

男子并没有回头,微微晃着细长的腿,看着行军图。

“县老爷肯屈尊见我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

“你们如是肯走,我再屈尊也是可以。”顾海沉声说道,“我南漳深受战火困扰,民乏物贫,实在养不起各位军爷,军爷们耗在这里,倒不如辛苦多行几步,往唐州那边去跟金钩打一场捞得多。”

沈安林笑了,转过头,手一撑跳下高桌。

“不过是吃了你们一些米面,县老爷真是小气。”他说道。

“米面也要看给什么人吃!”顾海淡淡哼了声说道,“别说米面,如果能杀金狗,百姓们就是割肉放血也舍得!”

这话说得着实不客气。

“看来刑部大牢的板子打得还不够。”沈安林笑道,走下来几步,看着顾海。

比起去年在建康那一面,这少年变得沉稳了许多,因为操劳,面上难掩疲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