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一张张纸的书写,墨一次次的用完,她不得不一次次的拿起墨条重新磨墨。

“像他这等贵人,心底冷酷,行事谨慎,我此行此举实在是虚无荒诞至极,如果一字不对,一环有错,不仅救不了哥哥,自己只怕也难逃一死……”

顾十八娘的手停了下来,但最终又接着磨起来。

既然都是死,哥哥死是因为大义,自己死是因为大亲,同样是死,比起上一世那种窝囊已经完全不同,命运虽然能让他们结果不变,但过程却不是能够掌控。

“从这方面来说,你……”顾十八娘拾起笔,冲着虚空一点,似乎对上命运的冷森的脸,“你并不是能够主宰一切的……”

她说着大笑起来,这声音传到屋外,让此时轮守的昏昏入睡的阿四打个激灵醒过来却发现四周是一片夜静,除了小姐屋子里通亮的灯火映出伏案的身影外,别无异样。

揉了揉发酸的胳膊,顾十八娘将眼前所有的纸张扔进火盆里,屋子里顿时浓烟密布,推开窗,让夜风清洗室内,东方已隐隐露出发白鱼肚。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掷了。

关上窗,顾十八娘重新提起笔,再在脑海里将想好的话语串了一遍,低下头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下一行字。

晨光终于透入室内时,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从楼外楼门前向西而去。

文郡王府,一队兵卫正在交接,四周人迹罕至,冷清肃杀。

马车声由远及近,在清晨听起来格外引人注意。

“什么人?”兵卫们齐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