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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面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语气越发的难听了,“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这个贱婢?”

“呵呵,祖母训诫是她的荣幸;只是这罪名却不是说担就担的;就如同乌骨鸡的事情,不也是一样的峰回路转,结果却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呢,祖母……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洛倾雪状似无意地提起,可在孟氏看来却不亚于那刀戳她的心窝子般,她最是在乎颜面的人,孟氏一族在勋贵名流、达官贵胄齐聚的云都只能算是最末,她能嫁入镇北侯府,算是高嫁,高了不知道多少个门槛。再加上孟氏生性善妒,老侯爷对后宅之事又向来放手不管,竟是由着她养出那样的性子。不然,以老侯爷那十数名妾室通房,又怎么会只有两名嫡子,四位庶女如此而已。

背后多少人对孟氏指指点点,可因为老侯爷的纵容,她腰板越来越硬也越来越直;多少人求着上门讨好她,巴结她;孟氏一族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他所依仗的静王府也因为镇北侯府姻亲这个关系对他们高看一眼,不然,哪里会有如今的孟族。

孟氏面色已经黑到一定的地步,看着洛倾雪,“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这做祖母的还能冤枉了你不成,哼!罢了,当真是为好不得好,这事儿你愿意自己管你就自己管吧,哼等以后出了事情可别怪我这当长辈的没提醒过你!”

“祖母息怒,倾雪没有这个意思。”洛倾雪低着头,纵使披着披风也难掩那单薄的身子,尤其是因为重生以来,许是太过不安又刚好遇到冯望月过世的事情,她原本就不怎么丰盈的娇躯此刻更是单薄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班,两颊原本那可爱的婴儿肥褪去,整个人显得很是高贵清雅,“祖母,我……”

语气带着哭腔,肩膀微微抽动着;只是那低垂的脑袋,无人看到她嘴角那嘲讽笑,以及眼底一闪而过的厉芒。

见她低头,孟氏胸口的闷气顿时消散了不少,连带着语气也好了很多,“倾雪啊,祖母是过来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些下人,你给她三分颜色她就能开染坊,这贱婢也都是你平时惯出来的。”

“多谢祖母教诲。”洛倾雪低着头,温言细语。

“不过既然你与这贱婢说清,她又口口声声的冤枉,若是祖母就这么发作了她,以后少不得有人嚼舌根子说我专断跋扈;既然这样,那我就给她一个机会,只要她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此事就此作罢了。”

半晌,孟氏才缓缓地开口,只是这要求却甚是刁难。

洛倾雪抬起头,眼底仍旧清澈就好似这碧波湖的湖水般,她嘴角微微勾着,好似带着些许激动,又好似惊喜般,刻意压低了嗓音对着跪在地上的锦笙道,“锦笙,还不快谢谢祖母。”

“奴婢多谢老夫人开恩。”锦笙语气恭谨,磕头谢恩。

“虽然已经到了春末,可到底天气仍旧有些凉;这一个时辰也不能让祖母您老人家坐在这里吹冷风不是,不如一个时辰之后,孙女亲自带着锦笙前往荣禧堂,如何?”洛倾雪转头,语气淡淡的,说话间已经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孟氏披上,还细心地为她系上锦带,“钱嬷嬷不在,田嬷嬷当更用心地照顾祖母才是,不然倾雪瞧着白氏倒是不错的,白家世代都是我镇北侯府的家奴,从未有过二心;白氏做事也沉稳悉心,不如调入荣禧堂去照顾祖母如何?”

刚才发作过,此刻孟氏还有些别扭,不过到底也没有拒绝;任由洛倾雪给她披上披风,可听到她的话却不由得蹙了蹙眉头;白氏的确是个好的,她原本也有这样的打算,可这话从洛倾雪口中出来,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一股,呃,很诡异的感觉。

如果真的顺着她的话将白氏调入荣禧堂,怎么感觉都好像,好像是在自己身边安置了一个洛倾雪的眼线一样,这种随时被监视着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原本打算要白氏的念头顿时被打消了去。

对着洛倾雪,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行了,此事祖母自有主张,瞧瞧你自个儿都快瘦成皮包骨头了;若是走出去,人家指不定以为祖母亏待了你呢,若是哪些下人不合用的就告诉祖母,告诉你大伯母让人牙子带一批过来,你多挑几个就是。”

“多谢祖母。”洛倾雪低着头,淡淡地笑着道。

白氏,如果她没记错,就在今年碧桃宴会之后;白青会因为一名女子染上人命官司,当时是冯素烟求了洛永煦出面,才调查出真相让白青平安无事,自此她变成了洛芊芊的左膀右臂;回想起来,当初自己身上不少事情,恐怕都是出自这白氏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