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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郡主面前嚼舌根子的?郡主,奴才自入竹园以来,每次里可都是兢兢业业,绝不敢有任何僭越的行为,这是污蔑,裸的陷害。”王德柱眼中充斥着怒火,那态度含血愤天,那语气义愤填膺,好似真受了多大的委屈,恨不能以死明志般。

洛倾雪并不答话,只兀自起身,一袭斩榱分明是最粗糙的麻布可在她身上却如同最华丽地云锦般,阳光照耀,星星点点陪着头上的白花,她的淡笑,好似要让天地都失色般,“王管事为我们母女打理竹园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郡主都记着呢。”

“郡主言重了,这都是奴才的本分;只要郡主相信小人,那就是小人的福气了。”王德柱低着头,有些愣怔,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转变了态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连敲带打?

不说是他,就连屋内其他人也都懵了。

刚瞧着郡主对王德柱的态度分明是不满,可现在怎么又好似一副怀柔的模样;难道前几日的传言不假,夫人骤殁,郡主所受打击过重,所以脑子有些不正常?

这般想着,他们瞧着洛倾雪的眼神再次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恭谨到现在带着些许的怜惜,当然其中也不乏幸灾乐祸者。

洛倾雪自然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只是微微笑着,“本郡主自然是相信王管事的,王管事莫不是忘了,当初还是我向母亲推荐你的。”

“奴才自然没有。”王德柱低着头,赶紧恭谨应答。

当初冯素烟找到他,让他来竹园的时候,那些事情自然是与他说明白的。起初听说要签卖身契还是死契,他自是不愿的,可冯素烟却安慰他,冯望月自来便待她好,她问冯望月要个私奴,她还能不给?

这些年在竹园,他的确过得非常滋润,在外面谁见了他不得恭恭敬敬尊称一声王管事?再者,竹园远离云都,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县官还不如现管;他每年在竹园及附属捞的油水可不少,还有人情往来、年节礼金什么的,竟是连带着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这般想着他对冯素烟便越发的忠诚,只要她交代的事情,他都尽心竭力的。

“若是不信你,本郡主可不会让你来这竹园的。”洛倾雪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抬手任由锦笙搀扶着,“可这话既然已经有人说了出来,王管事你说说该怎么办?”

“……”王德柱愣怔了下,“这,但凭郡主做主,只求郡主能查明真相,还小人一个清白,别让某些人奸计得逞。”

说着视线刻意朝着崔荣安扫了下,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第026章 还他清白?

顺着王德柱的眼神,洛倾雪视线微转,也注意到了安静得好似透明人般的崔荣安。

她看着崔荣安,自进屋之后,从头至尾只在刚开始行礼时开过口。其余时间,只要她不问,他也不答,对王德柱的所作所为好似看不见也听不到般,即使王德柱如此明显地暗示是他使坏,他也还能保持着低首垂眸的姿态,神色表情始终如一,淡然冷静,不赞同也不反驳,颇有种波澜不惊的味道,果然不愧是外祖母选出来的人。

她在心中点点头,这样的人定是合用的;日后竹园交给他,她也能放心些。

这般想着,她抬手端了热茶,用杯盖轻轻拨弄着茶叶,垂眸看着里面漂浮的茶叶,连看都未看王德柱一眼,语气淡淡地,“本郡主自是希望能还王管事一个清白,只是……”

锦笙立在洛倾雪身旁,瞧着她脸上的为难,淡笑着,“小姐,王管事平日里兢兢业业,大家自是瞧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只是这贪赃枉法可非小事,既是有人提出来,若您不做点儿什么,还王管事清白;这人云亦云的,说的人多了,这话可就难听了;王管事,您觉着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德柱低着头,眉头紧锁。直觉地感到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只是心底那股不安却怎么都挥之不去,“锦笙姑娘说得极是。”

“明儿我们就要离开竹园了,小姐不如趁着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去王管事的院子走一趟如何?”

锦笙歪着头,一副娇憨模样,可说的话却是让王德柱惊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能够在竹园经营多年,他自然也不是没有丝毫本事的,更何况他会笨得将东西放在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吗?

当然不会!

所以她们要看,那他就光明正大地让她们看个够。

王德柱低着头,抿着唇,眼底却尽是嘲讽,果然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还想跟他斗?

洛倾雪先是犹豫了下,“这,恐怕不太好吧;王管事可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