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了留守的下人去通禀谭员外后,三人回到正堂,精疲力竭。
日头正在西落,染得天边一片红霞,光晕从窗格倾泻进来,撒在桌案上,瓷瓶上,挂卷上,人的身上。
半室温暖光辉。
一室慵懒倦意。
冯不羁靠椅子上眯了一小觉,醒来发现正堂里还是只有他们三个。既灵在摆弄六尘金笼,似非要钻研出那孔中奥妙不可;小心翼翼换下染血旧衣的谭云山,这会儿又成了风度翩翩的谭二少,只不过一条胳膊不敢抬,而现在他正用另外一条胳膊……上的手,拨弄自己的衣襟,或者说用手指头勾更恰当,一边勾开衣襟还一边使劲往里看。
偷看别人的人冯不羁见过,但他还真从来没见过偷看自己的。
实在耐不住好奇,冯不羁直言询问:“谭老弟,看什么呢?”
谭云山闻言抬头,手也放了下来,淡淡道:“没什么。”
冯不羁耸耸肩,倒也不是非追究个子丑寅卯,相比之下,他更关心谭员外,故在打了个哈欠后,随口道:“你爹这是躲山上去了?”
距离小厮外出通禀已一个多时辰,就是再拖家带口也该回来了。
谭云山笑,帮着解释:“可能东西多。”
冯不羁撇撇嘴,还想咕哝,忽然意识到当着人家面说人家亲爹似乎不大好,事实上先前那话他问得都有些欠妥。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挽是挽不回了,冯不羁索性换了话题:“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谭云山没懂,很自然道:“照常过日子呗,还能有何打算?”
冯不羁微微皱眉,有些可惜道:“你都有仙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