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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 王孙何许 819 字 2022-11-23

江氏奈何不了这妖物,不知道对它许下了什么愿望,钦原又从他们氏族中拿走了什么,何以在临川有着昆仑邪神的记载,到底启用了怎样的力量,都随着江氏的覆灭,从此在临川江氏的故纸堆中缄口不言。

任歌行左脚的脚腕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左膝跪地,伸手擦去了唇边溢出的血沫。他拄着剑,单手撑地,微微含着胸,整个人的姿态像只蹲伏的虎豹,与山石后露出一只眼睛的猎物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我没办法了,”任歌行一开口,口鼻又有血汩汩而下,他横起剑刃,他的声音像滚在风里,飘忽着挫磨,“没时间了,我的人还在下头。”

山石后的猎物探出了仅剩的一颗头颅,霎时电光火石,兔起鹘落,山石后躲藏的妖物骤然展开双翅,与腾空而起的任歌行当空相撞,钦原向天饮血的头颅突然翻转下来,森森白牙死死咬住任歌行抵在它颈项上的剑锋!

杨晏初说过话不久就厥过去了,叫也不应,瞳孔也散了,只一味地死攥着那块平安符,掰都掰不开,那户的女主人赶紧抹着眼泪哭道:“快……快给他擦洗干净,换上好衣服呀,好好的孩子,难道让他这么走吗?”

男主人此时也推门进来:“是啊……”

门轴转动的一瞬间,杨晏初突然挣动起来,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挣扎着坐了起来,失神的眼睛看向门口——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以为是谁回来了,他在撑着等谁。

来的不是他要等的人,他眼睛里的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武从忍不住惊叫一声:“杨少侠!”

任歌行后退几步,倒在台阶上,胸腔里挤出一点支离破碎的喘息。血顺着额角淌下来,糊住了眼睛,他眨了眨眼,把血珠眨落,看着渐渐放晴的天。蓝的天红的血,任歌行躺在累累白骨上,咻咻地喘。

天地重新安静下来。雪域的阳光白得刺眼。一场风暴过后,山下躲避风暴的牧民终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驱赶着成群的牛羊前往河滩。兀鹫在不远的地方盘旋徘徊,双翅展开的阴影时时落在任歌行的脸上。呼呼风声夹杂着几声鹰隼的尖啸,偶尔鞭子破空,爽脆地响一声,响起悠扬的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