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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 王孙何许 842 字 2022-11-23

他再也来不及说别的,几乎是飞扑过去,哆哆嗦嗦又强作镇定地打开了锁在任歌行脖颈上,手腕和腿上的镣铐,打开的那一瞬间任歌行一下子坍塌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杨晏初的肩膀上,杨晏初闷哼一声,险些没跪在地上,他张开手臂搂住了任歌行的腰,拍了拍他的后背:“来,我看看你伤到哪儿……”

话音未落,杨晏初颈侧传来一阵剧烈得让他眼前发黑的疼痛,是任歌行偏过头,属于药人的锋利如刀的齿牙狠狠地楔进了杨晏初的皮肉,杨晏初一瞬间有被什么野兽叼着咽喉要害的错觉,剧烈的疼痛让他两只手在空中乱抓,胡乱间,他在任歌行的腿上抓到了一把东西,他在恍惚的疼痛中下意识地捻了捻,那东西像是一把颗粒,触感却粘腻,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那脖颈上的疼痛顿时显得微不足道——

严家人——或者说赵宣当真舍不得废掉任歌行的武功,上刑的时候没有动他的筋骨,而是用鞭子抽开了他的皮肉,在伤口中灌进了一把混着热油的铁砂!

杨晏初的眼眶一瞬间烧得血红,脖颈的鲜血汩汩地落下来,像淌在皮肉上的一条来自心脏的河流,他的血和任歌行的混在一起,杨晏初捻着那一把混着血的铁砂,浑身上下都在疼,沸反盈天地叫嚣着——

我的……我的心上人,我的心上人啊。

我的英雄,我的阳光,我难以忍受的饥饿,我人世的救赎,我失格的神祗!

他偏过头,含了一口自己的血,掰着任歌行的颈项,带着某种悍不畏死的眼神,吻上了任歌行的嘴唇。

万古长空,一朝风月。

这个吻不怎么缱绻温柔,杨晏初用尽了力气,想把自己的血喂过去,直到唇舌都伤痕累累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他和任歌行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缠在一起,他想了想,凑过去舐掉了任歌行唇角的一点残留的血迹。

他的血果然比霍枫桥的药好用,任歌行并不很难受,只是慢慢地迟缓了动作,然后很疲倦地靠在了杨晏初的怀里,合上眼帘,安稳地睡着了。

杨晏初此时才松了口气,坐了下来,张开双臂抱住了任歌行,尽量让他躺得舒服一点,外面的一切都很遥远,寂寂然的。他抱着任歌行,什么都不想,静默地数着任歌行平缓的呼吸,任歌行睡相很好,与清醒的时候那样剑眉星目的俊美不太一样,浓密的睫毛间或颤一颤,那样子显出几分柔软,很安静,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