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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面色同样难看到了极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阴冷。两只眼睛古井无波地凝着瘫软在地上的茜寍公主这个原本自己应该唤一声皇妹的女子,瞧着不过跟顾子齐一般年纪,可是却这样的无中生有,自己真的忍心将妻子儿女都放到这样的环境中吗?尤其是苏怡和子安,苏苏的性子软糯非常,如果呆在这里,往后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和冤枉。想到这里,他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看向夏云枫,“夏国主,我……”

“子骞,子骞,阿淮,我听说子骞被人抓走了,到底怎么回事?”得到消息的苏怡再也忍不住,慌慌张张的从宫里跑过来,看到顾淮的时候,只觉得像是抓到了主心骨般;视线落在旁边被五花大绑的顾子骞身上,顿时眼眶就红了,她有些慌张地看了看顾淮,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阿淮,这……”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从到了夏凉皇宫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这里是皇宫,不是他们以前可以随心所欲的蘅芜苑。所以每天她都谨小慎微,尽量呆在夏云枫给他们安排的宫殿,偶尔去看看自己的几个儿子;至于顾瑾汐,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在研究夏凉国母的病情,也知道夏云枫下了禁令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的宝贝女儿所在的琳琅阁,所以就算再担心,就算再想念,她都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可现在,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吗?

天家无情,但凡行差踏错都会万劫不复。

顾淮尚未说完的话被猛然闯进来的苏怡给打断;不知道为什么,夏云枫竟然有了种大松了口气的感觉;他眉宇微微颦蹙着,凝着那鱼贯而入的苏怡和顾家兄弟,眸色似乎有着几分黯然。

随后走进来的顾子齐和顾子楚看到眼前的状况,兄弟两人四目相对,也不由得眉头紧皱;转头看向顾子骞,又看了看跌倒在地的茜寍公主,“子骞,这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只是去看了看妹妹,刚出来就被人说是刺客;还说妹妹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说我是妹妹的姘头。”顾子骞嘴角微微勾着,“妹妹没日没夜的研究解药,今儿我去的时候,她都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如果不是我强压着,怕是她还不肯休息。只可惜呢,她那样的努力却并没有人领情,七仙子之毒何其繁复;既然人家不领情,我们何苦要呆在这里碍人的眼。更何况妹妹冰清玉洁,凭什么受到这样的侮辱!”

“什么?”

话音刚落,别说是顾子骞,就算是素来沉稳的顾子齐也都有些忍不住了;更遑论从来都是火爆脾气的顾子楚,“不领情拉倒,说得好像是我们非要来的一样。左右,我们的东西大都放在宫外,爹娘,去收拾下,咱们带着妹妹回去吧!”更何况,如今秦睿的事情没有处理,他们可都担心着自己妹妹的终身大事呢!虽然现在瞧着事情还尚可,可毕竟秦睿失去了关于妹妹的记忆,万一选妃的事情弄假成真,以自家妹妹的性格,这往后怕是再难接受一个人了。他们兄弟不在乎养顾瑾汐一辈子,可是却担心自己的宝贝妹妹郁郁寡欢,他们可是正愁找不到机会回西楚呢。

“阿淮!”苏怡也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天知道她在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为了研究解药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时候,胸口那样的疼痛。泪珠儿在眼底打着转转儿,眼瞧着就要掉下来了,自己的女儿那么辛苦,居然还要被人说三道四,她这个当娘的心里,当真既不是滋味。

顾淮闭上眼深吸口气,抬起头看着夏云枫,“竟然夏国主并不需要我们,这次算是我们多管闲事。请夏国主容我们逗留一晚,明日,我们就启程离开!”

听到这里,夏云枫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一个夏国主,基本上将他这连日来所有的心血全都抹杀了。他眸色沉沉,面色更是难看到了极致,瞪着茜寍公主,又看了看旁边的章怀,深吸口气,“阿淮,子齐,你们……哎……”他低下头,沉沉地叹了口气,而后瞪着茜寍公主,“传朕的命令,茜寍公主口出妄言,冒犯皇孙,送入宗人府重新接受教养;微贵妃娇女无方,同去宗人府,好好的学习学习什么叫做礼仪,什么叫做尊卑!”

“不,国主!”章怀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抬起头视线在顾淮、苏怡,还有顾家三兄弟身上一一扫过,只是任他怎么也想不到,传闻中的大皇子一家竟然就是他们,顾淮,顾国公。西楚,顾家!他们口中的妹妹,那个在琳琅阁给国母研制解药的人,竟然是顾瑾汐。江湖传闻,再难的病症落在她手中都易如反掌的顾瑾汐;怎么会,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