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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黑衣女子眉头紧皱,面上似乎带着几分担忧;上前探了探薛惜的鼻息,然后心陡然就沉了下来;看着薛惜临死前瞪着的方向,还有那瞪大了的眼睛;死不瞑目!

安太妃陡然只觉得一股慑人的凉意从脚底一直泛到了头顶,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看着薛惜临死前的死状,眉宇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颦蹙了起来;双唇紧抿,然后别过脸不再看她,“不管怎么样,人都死了,至少她还是摄政王府唯一的姨娘,厚葬了吧!”

“可如果让王爷知道了?”黑衣女子有些担心,毕竟真正的一尸两命和薛惜现在的状况还是有些区别的;尤其是那肚子上诺大的血窟窿。不管秦睿喜不喜欢薛惜,这个孩子始终是他的血脉,万一他追究起来,那她们全都难逃罪责。夫人是秦睿的母亲倒是可以无碍,但如果真的追究起来,怕是谁都讨不了好处!

“……”安太妃听到这里,不由得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看向黑衣女子,“待会儿你就上去安排一下。薛姨娘绑架蘅芜苑顾淮夫妇,妄图以此威胁顾瑾汐;后被睿儿发现,不堪自责,所以引燃了居所!”言外之意,竟是让薛惜连个全尸都不给留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黑衣女子陡然就感觉到了一股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安太妃对薛惜如此的冷情,对她们又何尝不是如此。现在她们还有利用的价值,待有朝一日她们也如同薛惜这般落为棋子的时候,结果如何还不知道呢;不过不管如何,她的生家性命捏在安太妃的手上,对她的命令根本不敢违抗,只能低头应声道,“是,属下明白!”

摄政王府,锦溪苑的书房中。

薛海始终坐立不安,心一直紧紧地悬在了嗓子眼儿上;虽然对薛惜已经死心了,但不管怎么样那都是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妹妹。放在心尖尖上这么多年的人,又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怎么可能说忘就忘,说不在乎就真的不在乎了的;只是秦睿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桌案背后,不断的提笔写写画画,他就算有心想说什么,也根本就不敢开口。

“怎么,心疼了?”秦睿是什么样的人,素来心细如发,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薛海的反常和担忧;只是他心中无比的清楚安太妃想要做什么,甚至为了让安太妃尽快动手,他还在薛惜的身上动了点儿手脚。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算算时辰,怕是现在薛惜就算不死也已经去了半条命了,当然前提是她能够坚持得下来,如果坚持不下来,可能就已经香消玉殒了。不过当然这些薛海是不知道的就是了,秦睿自然也不会跟他说,只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浓,嘴角微微勾着,“会心疼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你跟薛惜兄妹这么多年!”

以薛海那优柔寡断的性格,如果真的能说放下就将薛惜彻彻底底的放下了;那就不是薛海了。重情,这是薛海的死穴,可他之所以会同意留下薛海也是因为这一点。那天晚上,薛惜的话早已经将薛海对她的最后一点奢望和情谊都给磨灭了;剩下的,不过是习惯而已。可自己的宝贝丫头,那可是真真切切的救了他一名,只要薛惜不在了,到时候他定然会对自己,对丫头服服帖帖,忠心耿耿的。

听到这样的话,薛海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了般,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看着秦睿,嗫嗫嚅嚅,“王爷,我……我……”

“无妨!”秦睿脸上的笑意淡淡的,手臂仍旧不断的挥动着,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轻笑一声,“若是不放心,你可以去荣恩阁瞧瞧!”

听到这里,薛海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只以为是秦睿在试探自己的忠心;想到这里他赶紧低下头,双唇紧紧地抿着,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将所有的话都给堵在了嗓子眼儿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眼睛却是一直紧紧地盯着荣恩阁的方向。

秦睿脸上的笑意浅浅,手腕儿微抖,饱蘸浓墨,落笔快准狠,一系列动作宛若行云流水般;一副梅林女子随风起舞图跃然纸上。鲜红的梅花,跃立枝头;微风来,花瓣随风,洋洋洒洒;女子身着一袭雪白的薄纱曳地长裙,宽袖随风,发丝飞扬;鲜红的花瓣随风洋洋洒洒的落在地上、女子的发间、裙间;红白交错,美艳动人。可女子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就这么静静的一个下腰侧脸的动作,眼底似乎带着几分漠然,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艳丽、凄美。光是凝视那画上女子的容颜,秦睿就觉得自己非常的心安。他的眼底充斥着浓浓的温柔和宠溺,用镇纸将画的四角压好,这才抬起头,深吸口气,“时辰不早了,娘的身子不好,我这个做儿子的难得有空呆在府里,也是时候去瞧瞧了。”说到这里,饱含深意地睨了薛海一眼,“去吩咐厨房备几个我娘爱吃的菜色,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