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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栾凉薄的唇微微抿着,双眼半眯透着几分危险的味道,语气不咸不淡又好似透着一股冷厉至极的味道,“杜长海你说那夏云枫到底去蘅芜苑顾家做什么?”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对于顾淮的事情,杜长海可不敢瞎猜测。正所谓帝王心海底针,这个皇上平日瞧着对顾淮挺好的,很多时候对他的不敬都毫不在乎;可有的时候这皇帝的表现就有些可圈可点了。

“嗯。”秦栾闭上眼深吸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暗子可否打听到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杜长海闻言,眼神非常明显地闪了闪,“这个恐怕有些困难。陛下您知道的,睿王对顾小姐非常在乎,自从上次谢家的谢臻翻墙伤害了顾小姐之后,睿王更是将府上的暗卫调走了大半,整个蘅芜苑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咱们的暗子都只能潜伏得远远的。”说着,他飞快地抬起头看了秦栾一眼确定他面色没变之后,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放下了些,薄唇微微抿了抿,这才接着道,“不过如果陛下真的想知道,奴婢瞧着您不如直接传顾大人入宫。”

毕竟这么多年,顾淮对皇帝的忠心耿耿众人皆知;如果皇帝真的想要知道,与其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派人监视还不如直接问当事人。

“行了朕知道了。”秦栾闻言,闭上眼深吸口气。对顾淮其实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和感情。高处不胜寒,自从坐上这个位置,手握权柄,君临天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身边的人多得是歌功颂德,多得是阿谀奉承,唯有他,从头到尾都好似没有丝毫的变化,从前如何,现在仍旧如何。

或许就是因为对着当年那种感觉的怀念,所以很多时候对顾淮他都多了一份容忍,只要他做的事情不是太过。甚至当初他在御书房与自己大吵大闹他都没有任何怪罪。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种经历真的非常的难得。其实当年,在他还是个闲散皇子的时候,对顾淮他真的非常的嫉妒。身为顾老国公唯一的儿子,享尽疼宠,众心捧月;从小就是在众人的称赞中长大的。不像他,就算身为皇子又如何,皇宫里的皇子何其多,他从小就没有建树,被父皇忽略,被母后忽视,最落魄的时候甚至连那些宫女太监都能欺负他。凭什么,他才是皇家血脉,龙子凤孙,可是却过得还不如顾淮,凭什么?

可自从发生了顾淮的身份别揭穿,他并非是顾老国公的亲生儿子之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变了。随着苏怡的身份被揭穿,自己对顾淮的感觉好像也变了。最初知道被惜柔公主下毒的人是顾子齐的时候,他竟然有着片刻的快慰,虽然碍于文武百官和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不得不让太医竭尽全力的治疗,可暗中却指使他们对顾子齐动了手脚。

看到秦栾的面色有了点点变化,杜长海不敢再说只能嚅了嚅唇,将到了舌尖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听说夏凉的后续使队快到凉都了,陛下您看这……”

“襄儿最近在做什么?”秦栾薄唇微微抿了抿,自从秦襄跟淳于韵成亲被顾瑾澜搅和,后来再次成亲之后就一直没有了消息。

“皇上您忘了,不是您让七皇子在府上修身养性吗?”杜长海身子微微弓着,语气透着几分安然的味道,非常的平静。

秦栾似是终于回过了神来一般,点了点头,“嗯,行了,朕知道了。”

“那……”杜长海似乎仍旧有些疑惑,“关于夏凉使队的接待事宜?”

“襄儿已经闲了许久也该找点儿事情做了。”秦栾的眸色闪了闪,薄唇微微抿着,“不过他到底太年轻经验太少,既然瞧着夏国主对顾家还算有好感,那就让顾淮从旁协助吧,务必接待好夏凉使队,可不能让人说咱们没有礼数。”

杜长海闻言,低头应声道是,心里却不由得总算是大松了口气,“皇上英明,顾大人的口碑素来不错。如今咱们西楚与夏凉虽说名义上是友邦,不错关系却有些紧张,由顾大人出面再好不过的。”毕竟,那夏凉国的惜柔公主对顾子齐下毒害得顾子齐如今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光是凭这一点,那夏国主也不好为难人家,“只是……”

“只是什么?”秦栾转头睨了杜长海一眼,单手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语气透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杜长海躬身低头,“只是皇上您忘了,那顾大人上次从盐城回来的时候身受重伤,您不是特许了他在家里休养。顾大人都已经好几日没有早朝了。”

“朕倒是差点儿忘了。”秦栾反手轻轻地拍在额头上,薄唇微微抿了抿,面色有些纠结,“那他现在情况如何了?”